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手搁在旁边放有烟灰缸的桌面上,“不怪你。”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说的话,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以为,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弃对她冷嘲热讽。
“你……”
她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季凌天弹着手边的烟灰,道,“说你想说的话吧!”
秦梓歆回过神,轻咬了下唇瓣,慢慢吐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来听听。”
“过两个月我有点事要出国一趟……你能不能回Y市照顾一下浅浅?”
“什么事?”
“我的私事。”意思就是,不方便告诉他。
他回答很干脆,“没有问题。”
秦梓歆点点头,“谢谢。”
“不用,浅浅也是我的女儿。”
“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多抽点时间关心浅浅。”
她说话的微沙嗓音教他微微拧眉。“怎么,要去很久?”
很久……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也不会在意。
秦梓歆笑笑回答,“几天吧!”
“嗯。”季凌天摁灭烟头,站起身,“我累了……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梓歆轻点了下头。
……
由于这房间是属于他的房间,所以早在她搬进这个别墅跟他一起住的时候,她就是睡在这间房的沙发上,从没有睡过他的床。
这倒不是他没有风度,是她不愿意睡在他的床上。
所以,在季凌天进浴室洗澡后,她抱着被子,便在沙发上睡了下来。
……
季凌天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秦梓歆已经在沙发上睡下了。
她的双手交叠于胸前,呼吸平稳,脸颊因为身体的热度而微微泛红,看起来很安然的样子。
她其实没有睡着,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掠过她,而后听到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辜御臣找我了。”
他倏地开口。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知道,他原来清楚她没有睡着。
季凌天并不意外她睁眼的动作,而是中指和食指夹着桌面上的那杯红酒轻晃。
秦梓歆坐起身,眸底略有惊慌地看着他,“他……他跟你说了什么?”御臣不会食言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没啊!”
“做贼心虚?”
“什么做贼心虚?”
季凌天凝睇着杯中那摇晃的液体,淡淡道,“在我们合法有效的婚姻里,你接受了别的男人的追求。”
听到季凌天这样说,秦梓歆在心底大大地喘了口气,反问,“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
季凌天看着她的眸色转暗,却没有开启抿着的唇瓣。
秦梓歆平静道,“你应该知道,就算我跟辜御臣在一起,你也没有权利指责我,因为以我们的婚姻关系来说,没有所谓的婚内出轨,而且,就算有,率先出轨的人也是你。”
他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丝毫的动怒,“我要跟你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你想说什么?”
季凌天眉一挑,“够了……”
秦梓歆皱起眉,“什么?”
季凌天沉静地看着秦梓歆,“当年的事,到此为止。”
秦梓歆的身子微微一震,他说什么?
季凌天悠远地睇着她,“这些年,你应该在心底骂了我不下千遍万遍了吧?”
秦梓歆扭头向一边,没好气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季凌天轻声尔雅的笑。
听到他笑声的秦梓歆慢慢地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今晚真的好奇怪……
以往巴不得在每句话上都占据上风,今晚却自动放低了姿态。
季凌天倏地执起杯喝完所有的酒,而后站起身,清冷道,“浅浅过完生日后,就跟辜御臣走吧……趁我现在还没反悔。”
她怔愣地看着他走出房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
书房里,季凌天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他闭着眼,脑子里的思绪却如潮涌。
凌天,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也许不爱听,也不会听进去,但作为你母亲,我还是想要提醒你……逃避不是办法,如果不在意,就早点放她走,但如果心不允许,就想想如何挽回……生命是很短暂的,不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再追悔莫及。
季总,我是辜御臣……梓歆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婚姻关系,我想跟你说,我跟梓歆现在正在交往,所以请你这段时间,不要再做伤害梓歆的事,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对抗……请你给梓歆留一条活路,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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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天离开-房间后,秦梓歆一直都睡不着。
她辗转反侧,始终想不通季凌天今晚为什么跟她说那番话。
还有,他是真的对过去的事释然了吗?
最后,秦梓歆烦躁地从沙发上起身,披了件睡衣,走出了房间。
她率先去浅浅的房间找他,没有看见他人后,她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知道他在里面,却始终靠着白墙,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向他问清楚。
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敲了敲门。
他没有应答。
她拧眉,伸手轻轻推开-房门,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她看见他靠着椅背睡着了。
跟他同一个房间那么久,她很少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因为,她连靠近他都不敢。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睡着的样子,还跟从前一样,那么好看。
默默地退出书房,秦梓歆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房间。
在走廊上遇到晚上执勤的佣人,她对佣人道,“你给季先生送条毯子过去吧,他在书房里睡着了。”
佣人恭敬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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