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如水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身纯白,看起来就如同天使一般美丽曼妙,叹了口气,顾严缓缓开口,“如水啊,听说你这次回来,都没有回过家？”
林如水一双清眸颤了颤,双手随意地放在大腿上,红唇微扬,“顾爷爷是想做我父亲的说客？”
是那个人对顾家说了什么吗？
所以一个两个的都对她格外上心？
林如水在心底冷冷一笑,眸底深处深若寒潭,却还是温温的笑着,让人看不出她有一丝的怒气。
顾向南眯了眸,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模样,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小指上的戒指,抿唇不语,模样清冷。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原谅他了。毕竟当年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错。”顾严没有点名那个他是谁,可在座的每一个人,却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如水才七八岁的时候,张芸自杀,林如初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另结新欢,娶了现在的太太许勤勤,后育有一
女,名唤林语。
在林语六岁的那年,林如水因为给林语拿错了感冒药,导致林语高烧不退,差点酿成大错。林如初狠狠责罚了如水,也就是那一次,让如水有了离家的念头。
三年后,林如水选择了一所国外的大学,也就是那一走,就再也没有回过国。直到今年。
她这些年从未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写一封邮件,林如初想知道她的消息也多半是从顾家两个孩子身上套的。
林如水没有说话,因为顾向北带着笑笑走了过来,刚好笑笑坐在她的旁边,身上还有着顾向北最喜欢的burberry香水,可能是刚靠得太近染上的。
她一向对他用的东西比较敏感,包括他最喜欢的,她也都一清二楚。
手指按着掌心,抬眸望着对面还在等着自己回答的顾老爷子,林如水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薄唇微启,“顾爷爷你别说了,这些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走不走得出来,也不是全看旁人的目光和劝说的。
顾向北如是,林如初如是。
她就是走不出来。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自己从泥淖中跳出来。
顾夕直到中午时分才到宅子里来,一身都湿透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这雨下得真大。
“不是说好让你周末回家的吗？”顾向北皱眉。
“我学校有点事,我忘了。”顾夕拿起一旁的毛巾就开始擦身上的雨水,眼神闪躲,分明是口不对心。
顾严望着她浑身湿透了的可怜模样,沧桑的脸上浮现一抹心疼,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别说这些。都淋成这样了,快上去洗个澡!”
这种天气,加上顾夕本来就娇身惯养着,若是淋了雨,可不得了。
顾夕直到中午时分才到宅子里来,一身都湿透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这雨下得真大。
“不是说好让你周末回家的吗？”顾向北皱眉。
“我学校有点事,我忘了。”顾夕拿起一旁的毛巾就开始擦身上的雨水,眼神闪躲,分明是口不对心。
顾严望着她浑身湿透了的可怜模样,沧桑的脸上浮现一抹心疼,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别说这些。都淋成这样了,快上去洗个澡!”
这种天气,加上顾夕本来就娇身惯养着,若是淋了雨,可不得了。
顾夕撅了嘴冷了眉,听到爷爷的话便一边往楼上跑一边说道,“我上去暖暖身子,你们先聊。”
她再不上去,二哥肯定又要不饶她了。她就害怕二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昨晚去了哪儿,她的事情,她才不要说呢!
顾夕偶尔也会在爷爷这里住,她跑进自己的那间房里的浴室,把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来,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徐然……
顾夕抿着唇,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这么用力去对一个人。
哪怕他冷眼对她,哪怕他不喜欢她,可她偏偏就认定了,死缠烂打。
听说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勇气,那么她想,她这份唯一,怕就是属于徐然了。
楼下。
顾严让许嫂倒了几杯花茶,屋外冷雨绵绵,室内茶香袅袅。
“再过一周你父母就从欧洲那边回来了。”顾严淡淡开口,目光落在笑笑身上,手指揉额,“那孩子也要回来。”
那孩子？
笑笑感受到顾严落在她身上的淡淡目光,心口处微微一颤,抬眸,却没有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倒是看到身旁顾向北的双手紧紧握着。
“什么孩子？”笑笑听到自己平静如水的声音,她问的是自己身边这个人。
顾向北……
他狠狠压抑自己胸口沸腾着的疼,抬眸,棕色的眼带着他很少染着的哀伤,看着她带着一丝疑惑的脸,紧紧捏拳。
顾严和顾向南识相地没有说话。
只是,如果不是顾维钧要带那个孩子回来,顾向北,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对笑笑说这件事吗？
空气里安静得不像话,林如水勾着唇,在等顾向北怎么说。
笑笑皱了眉,看着男人明显闪躲的眼神,冰凉的小手落在他的手背,微微咬牙,“你说呀？你告诉我,什么孩子？”
“……”顾向北大掌捞住她的后脑,与她四目相对,眸子里带着巨大的沉痛,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有个孩子。”
他说了这几个字。
然后顾向北看到笑笑难以置信的目光,还有她将离未离的身子。
“你跟我来。”他牵着她的手就往后面的茶水间里去,五指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
茶水间里面开满了茶花,香味淡淡的在房间里萦绕,雨声从外面传进来,像是心碎的声音。
顾向北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笑笑却立刻
退了一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结过婚？”
他摇头。
“那你怎么会有孩子？”笑笑失声问道。
手指在自己的毛衣里紧紧捏住,她有些难以消化自己刚才接收到的这个消息。
她从来只以为顾向北花心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而自己和他……
笑笑只觉得胸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伸出右手在毛衣领口处胡乱抓着,似乎可以让她呼吸变得流畅一点。
却不能,还是如同窒息一般的疼。
顾向北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脚步就顿在那里,不进不退。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他狠狠皱了眉,把她抱进怀里。
“你误会了。”他的气息在她耳畔缓缓喷洒,大掌搁在她的腰际,轻轻地捏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笑笑拧了眉,水眸颤了颤,小手落在他的胸口,“你骗我。”
“没有。”他声音里带着滴滴点点的疲惫,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头,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有时间我告诉你。只是无论事实如何,你都要记得,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他会给那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爷爷不知道这事,他真以为那孩子是我的,所以别穿帮,知道吗？”顾向北搂着她,缓缓开口。
“除了爷爷,别人都知道？”笑笑凝眉,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顾向北忍不住低下身子轻啄一口,“嗯”了一声,“爷爷传统观念很重,如果知道孩子不是顾家的,可能就不会留着了。”
“可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骗我的？”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呢？
她能不能接受？
顾向北低低的笑,声音在狭小的茶水间里回荡,和着雨声,说不出的和谐。
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狭长的眸子眯着,气息渐渐逼近,笑笑被他抵着背靠着茶房的门,圆了眸。
“我骗过你吗？”他低低哑哑地道。
修长的双臂,越过她的身子,有力地撑在她身后的门上,把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她进退不得,又像是在他的怀里。
女人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别过脸,“我不知道。”
她也从没有去揣测过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像是不在意,也像是不敢去。
她不敢去揣测他的内心,怕她走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仿佛头顶传来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她没有听清,就感受到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发顶。还有专属他的醇厚嗓音,“我没有骗你。”
在这个世界上,他可能会骗任何一个人,但除了她。
她是他此生唯一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