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耀想起魏振禧的话,会心地笑起来,这个崔宝森,果然是这个计那个计的,他看看王国尧,发现王国尧也笑了,但却没有说什么。
监控的画面并不很清晰,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也把魏振贤两口子的动作尽收眼底,两口子凑在一块说了一会儿话,魏振贤又站起来到一楼大厅里看了看,然后又回到监控下,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墙角开始抽起烟来。
王国尧刚想说什么,他身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哟,一下午光忙了,五点多了。”他笑着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王国尧小心地回道,“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往回走,你放心,晚不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和蔼,甚至有些温驯,与文光耀心中豪气爽朗、粗音大嗓完全不同。
文光耀看了一眼崔宝森,发现崔宝森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王国尧放下电话,又恢复了声若洪钟的样子,“晚上丈母娘过生日,呵呵,这可不是自己的亲娘,得好好过,呃,亲娘更得好好过。”他又补充道。
文光耀发现罗德平也在笑,王国尧伸手摸烟,文光耀赶紧说,“我去买一包。”
他刚要往外走,崔宝森把他拦住,“你这个时候下去,让魏振贤看见怎么办?”
王国尧也笑道,“不用你买,德平,你到我办公室拿几包烟来。”罗德平接过钥匙,领命而去。
王国尧见显示器上没有动静,使劲咽了口唾沫,“靠,你说,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这过的什么日子,整天忙得屁股不沾地,除了正常工作还得忙活这些事,我从五月份到现在没有歇过一个星期六、星期天。”
这牢骚象病毒一样,传染性很高,崔宝森马上附和道,“十一以后估计又歇不成了,前几天,片里几个二胎并发症的妇女过来找我,在我办公室闹了一上午,什么事也没干成,”他想想这句话有歧义,又补充道,“什么工作也没干成。”
王国尧看看文光耀,有些同情又有些希望地说道,“小文,你说你留市里多好,离领导近,还不用这么没白没黑地干!”
文光耀心里一阵沮丧,连王国尧都这么讲,自己是不是要早作打算呢?
几个人正在说话,罗德平拿着烟走了进来,王国尧不满道,“让你拿包烟,怎么这么长时间?”
罗德平身上有种懒懒的神态,无论说话还是走路,他笑道,“我去解了个大手。”
王国尧接过烟来,每人递了一包烟,“懒驴上磨屎尿多……”
他还没说完,崔宝森就象挖到狗头金似地喊了起来,“起来了,起来了!”王国尧和文光耀赶紧把目光投向显示器,就连刚走出门去的罗德平也退了回来。
画面中,魏振贤的老婆一下坐了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也不见她有疼痛的动作。她起来后丝毫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弯着腰,捂着肚子,小步冲进了西面的厕所里,估计憋得够呛。
罗德平促狭道,“没尿裤子吧?”
崔宝森取笑他,“要不你去检查一下?净操心些没用的!”
王国尧精神一振,他下意识地又看看手表,“走!”说完,带头走下楼去。
魏振贤最先看到了他们,他马上紧张起来,“你们怎么回来了?”他大声说道,这时,魏振贤老婆正好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她迎面就看到了王国尧,马上就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腰上。
王国尧大声说道,“别装了,我们都看见了。”
魏振贤老婆紧走一步,一下躺在沙发上,“看见什么了?”魏振贤马上明白了老婆的意思,“她真动不了了,你们得负责!”
王国尧笑道,“鸭子肉好吃,就是嘴硬,德平,带他上去看看。”
魏振贤狐疑地看看他们,罗德平笑着指指摄像头,“这是什么,看到了没有?摄像头!刚才你们干什么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都给你们录下来了。”
两口子惊惧地抬起头来,盯着头顶上这个陌生的玩艺……
当魏振贤从楼上走下来后,脸上的狐疑就变成了沮丧,可是魏振贤老婆还要闹,“刚才是不疼了,可是现在又疼……”
王国尧彻底失去了耐心,“打电话,给派出所打电话!我不信了,好说好讲不听,非要牵着打着才走?!”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楼里不断回荡。
魏振贤拉拉她老婆,她老婆也被王国尧镇住了,她一把把魏振贤的手打开,一句话也不说,抬腿朝门外走去。
王国尧也不说话,看着他们走到大厅,走出了大楼。
“光耀今天辛苦了,看不出,人不可貌相,”王国尧回头看看文光耀,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不象其它大学生,书呆子习气,小伙子有勇有谋,宝森,你晚上带着光耀吃点饭,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得赶快走了。”王国尧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