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先笑道,“今晚上他不轻松,孙福堂和王占勤两个人加一块,够他受的了。”李晓峰也笑笑,跟着谭云先走下车来。
“谭书记,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一个体态丰腴、颇有几分姿色的四十多岁女人迎上前来,她是这里的老板娘,文光耀以前见过,她还没等文光耀伸手,就亲自把塑料门帘给谭云先挑开。
“你净胡说,我昨天不是刚过来的嘛。”谭云先笑道。
李晓峰也笑着说,“四姐是不是想谭书记了?”
老板娘笑道,“我想谭书记,谭书记不一定想我。”
谭云先笑道,“想你的人多了,瑯琊岭上一枝花,谁不知道,谁不想?”
老板娘娇笑道,“什么一枝花,都快成豆腐渣,你们领导就会笑话人,”她脸上颜色丝毫不改,“晚上有呛蟹子,您要不要先尝尝?”她话题转换得很快,可是丝毫没有让人感觉突兀。
“行,你知道我就好这一口。”谭云先也不客气。
“光耀,走啊。”李晓峰看到文光耀站在大厅里不动,就喊了一声。
谭云先也回过头来,文光耀急忙说道,“我等一下司机师傅,他不知在哪。”
李晓峰笑道,“他们在四姐这里比自己家还熟,不用等他,一会儿让惠生直接上来。”他又嘱咐四姐。
文光耀见他这样讲,也不再坚持,等四姐推开206房间的门,几个人已经坐在里面,见谭云先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谭云先也不理会,径直走到里面正对着门口的座位坐下,他两侧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他用手拍拍左手边的座位,“光耀,过来坐。”
文光斗看看大家,忙推辞道,“谭书记,我……”大学里,学生会是也是一个小社会,作为学生会主席,他没少参加场合,对连港市的酒桌规矩很是了解,知道那个位置是二客。
谭云先笑道,“今天你是主角,我们都是来陪你的,你不坐,他们都不能坐下。”他虽然开着玩笑,但话很坚定。
李晓峰也笑道,“下午,谭书记开完会就一直等你,知道王镇开会开到都快五点了,谭书记都急了,见你还不来,直接让惠生拉着我去市里,我们俩车都开出镇了,王镇又打电话来说接上你了。今天晚上给你接风,你就别推了。”
文光耀知道他这是在解释下午的事情,也是替谭云先摆好,但他还是感觉心里热乎乎的,见众人看着他,他只好走到二客的位置上,“那我就听领导的,反正听领导的,到哪都错不了。”
“小伙子会说话,”一个个子不高、胡子刮得铁青的中年人夸奖道,“姓文?老家是哪里?”
文光耀一边站起来给谭云先打开餐具的包装,一边答道,“我老家是平原市唐谷县的。”
“噢。”众人都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出生于贫困或小地方,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或经济较为发达的县城,是个普遍的选择。
“别光说话,”谭云先拿毛巾擦了擦脸,顺手叠成方块状,见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海东过来坐,”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边一客的位置。
“让晓峰过去坐吧,我给你干副陪。”这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说道,他说话时脸上毫无表情,一幅很严肃的样子。
“以后光耀就在组织办了,晚上让晓峰好好陪陪,你过来坐。”谭云先不依,他又看了看大家,“书彬今天别作客了,干个三陪吧,铁民坐四陪,这几天大家伙都在给你们干活了。”
刚才夸奖文光耀的中年人站起来,端着餐具走到文光耀身旁,笑着说道,“这么一说,我的压力大了,我们都在谭书记领导下,谭书记指哪我们打哪。”
谭云先开了句玩笑,不再调整其它人的位置,大家也都知道自己该坐在什么位置,“我介绍一下,这是刚从二中借调到咱们家的小文,文光耀,”他看了一眼刚走进门的司机,“惠生,你催催菜,啊,是由市里牵头,统一考察、统一分配到咱们家的。”他又看了看右首,“这是政法田委员。”田海东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下面我依次介绍吧,”谭云先说道,“综治办赵主任,法庭刘庭长,李委员你认识了,司法所战所长,计生办秦助理,信访办迟助理。”他介绍了一圈,文光耀一边下意识往脑子里记,一边朝每个人笑着打着招呼。
菜上得挺快,谭云先介绍完,拿起一个呛好的小螃蟹,放到文光耀前面的碟子里,又给田海东的碟子里也放了一个。
文光耀见状忙说“谭书记,我自己来”,他起身拿了一个放到谭云先的碟子里,想了想又拿起一个放进赵铁民的碟子里,赵铁民笑道,“自己来,自己来。”文光耀又转动桌上的转盘,示意大家挨个拿。
谭云先一边与大家说话,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文光耀的举动,“服务员,开两瓶龙城银樽,给我拿瓶NX红。”看着服务员拿着酒瓶过来,谭云先又笑道,“打开,都填满。”他的语气虽然和蔼却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