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
曦,谓之曰晨光,乃是破晓希望之意。姜溯默念了几遍,也觉得不错。
姜溯闲下来时便将小圆抱到姜泽身边,先是一同逗弄一番,而后读些启蒙诗篇。等榻上两人困了,便一人亲一口,静候二人睡去。
日子倒也满足充实。
第十五日时,李御医为他拆了腹上缝合线。许是太过气愤姜泽先前的随心所欲,是以这一次拆线李御医并未安排姜泽喝麻沸散。尽管李御医动作极快极轻,到底还是疼地姜泽死死握着姜溯的手,满眼俱是眼泪汪汪。
拆了线后,姜泽便可在搀扶之下于房中稍稍走上那么几步了。这期间姜泽浑身发痒极力要求沐浴与出屋晒太阳,却为李御医无情拒绝:女子顺产一月不可碰水吹风,陛下这状况可比寻常生产严重多了,至少三月不能做这些事!
如此忍耐一月,待小圆满月之时,李御医发现姜泽在汤药补药与针灸双管齐下后,身体居然迅速恢复了——虽然尚未恢复至出征打仗程度,但寻常事务已不在话下。
于是那一夜,姜泽被解了禁令,如小狗撒欢般在水中泡了许久许久。直至姜溯担忧地试图将他捞起来时,姜泽还在他一时不察之下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拽入水中,而后在水下深深吻着他。
姜溯很快反客为主,圈着自家小孩纤细柔韧的腰肢,将他抵在汤池边耳鬓厮磨。
虽然有些遗憾未能进行些更亲密的不能描写的事,姜泽还是心满意足地舔着唇角被抱回去了——抑或等到他的伤口完全愈合前姜溯或许都不会轻易吃掉他,但比起先前一月完全禁欲的日子,这简直是质的飞跃啦。
姜泽缩在姜溯怀里,晃晃脚趾,愉快地算着日子。
四月初,姜泽重回朝堂。
此前姜泽的失踪虽有所预兆,但姜溯所言因“风寒病倒”这一理由到底太过牵强,引得部分朝臣心中很是惶恐不安。甚至有人猜测是否姜溯发动政变,软禁了天子。
不过此后五日姜溯也未曾出现朝堂之中,反而叫大部分人真正信了姜泽是病倒了。
五日之后,姜溯主持上朝。但将近一月来他并不多谈姜泽,虽如以往般处理政务,却极为来去匆匆,无数朝臣人心惶惶。
以为变天。
但好在一月之后姜泽安然回来了,瞧着与姜王之间也并无隔阂龃龉,众人心下虽有嘀咕,倒聪明地没敢说出来。姜泽见状,先以“感谢诸位爱卿为朕稳固朝政”为名赏了在场所有官吏。见众人大多眉开眼笑,便又在终于平静下来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大石。
元朔三年四月,姜帝与姜王之子姜曦满月,立为太子。
……这简直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道惊雷,陡然劈得众人虎躯一震,外焦里嫩!
于是此时,先前眉开眼笑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呆滞地瞧着姜泽从容不迫的面色,众人脑中首先有了一个问题:为啥是姜帝与姜王之子呢?所以姜曦到底是姜泽的儿子,还是姜溯的儿子?
……到底几个意思?
与此同时,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流言,以不可预知的汹涌姿态渐渐侵袭整个姜国。
——姜国太子姜曦生母之所以无迹可寻,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母亲,而是姜泽自己生出来的!
这流言实在太过惊悚,听的百姓也是头晕目眩,难以接受。
但流言之所以为流言,也许正是因为它从不需要任何逻辑——只要些许捕风捉影,任何空穴来风,但凭操作得当,皆能成为所谓真相。
元朔三年四月,齐国与匈奴联合破裂。匈奴退兵,齐君宗政越无力苦战,溃逃千里。
与此同时,袁秀领兵三万推进五百里,直逼韩国边界。韩国国君唯恐姜国来犯无人抵御,慌忙自齐国境内撤兵三万回守边防。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