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着乱作一团的主仆几人,沈钟磬额头的青筋蹦了又蹦,“怎么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有那么凶吗?”他沈钟磬好赖也是个大男人,还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好半天,沈钟磬才回过头,猛一甩马鞭,“驾……”战马绝尘而去。
直看着沈钟磬的马没了影,喜鹊才呼出一口气,“我的天,夫人刚刚可吓死奴婢了!”感觉两腿发软,她一屁股向雪地上坐去,吓的秋菊冬菊嗷的一声,双双上前扶住她。
想起沈钟磬刚刚的狼狈样,甄十娘扑哧笑了出来,满腔的愤怒一扫而空。
原来砸人的感觉这么爽。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用砸东西来发泄情绪。
一行人出了梧桐镇,迎面正碰上打马飞驰的纪怀锋,瞧见沈钟磬,忙一把搂住缰绳,“将军!”
“驭……”沈钟磬也停了下来。
“属下已经查清。”纪怀锋飞身下马施礼道,“上元节夜夫人在将军府外敲了近一个时辰的门……”把甄十娘被拒绝在门外的事情说了原原本本地说了。“……夫人一入萧府就昏睡过去,萧老夫人请了温太医,直到前日才醒过来,怕她身子吃不消,萧老夫人昨日又强留了一天,今日一早已经返回梧桐镇。”
原来如此。
沈钟磬恍然,难怪她会发那么大的火。
明明温顺的像只猫,竟然被气到拿了手炉来砸他。
回头看看心爱的马屁股上被烧焦的一块毛,想起她娇怒地瞪着自己的小模样。摇摇头,沈钟磬哑然失笑。
忽然间,他发现,他更喜欢这样的甄十娘。
太柔顺了,那感觉好虚幻。就好似她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一般,总让他有种自己从来就没被重视过,他根本就激不起她任何喜怒的错觉。
“将军从祖宅来,可有见到夫人回去?”见沈钟磬笑了,纪怀锋松了口气。
“已经回去了。”沈钟磬敛了笑容,“你回去后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夫人,万万不可再出差错……”声音忽然顿住。沈钟磬突然想起了前日老夫人言辞凿凿的恶语。
明明是被阻在府外,母亲却说她是夜不归宿!
将军府上上下下竟把他瞒了个密不透风!
“……奴婢哀求了半天,夫人就是一意要走,还强令奴婢打发了将军的侍卫。”红蓼信誓旦旦的话又闪现在眼前。沈钟磬脸色顿时一阵青黑,额头的青筋瞬间蹦了起来。
甄十娘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怎会不知道深更半夜城门早已落锁,而执意要回梧桐镇?都是他被急躁的情绪蒙蔽了眼啊。静下心仔细想想,红蓼的话漏洞百出。根本不值得推敲!
想到甄十娘竟在中堂府昏迷了两天,沈钟磬心莫名的一阵抽搐,突然,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纪怀锋错愕。
这就走了,刚刚还笑呢,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万岁又赏了甄十娘几个侍卫,还得他想办法弄进祖宅去才成,自己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呢。
摇摇头,再摇摇头,纪怀锋莫名其妙地跳上马背,难怪人说,官越大,做事越让人难捉摸。
……
李齐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甄十娘只交代了开办药厂需要的各项条件,几天功夫,李齐就给选了七八处厂址,把各处的价钱、面积、位置以及优缺点等滕了个清单送过来。
洗漱完毕,甄十娘不顾一路风尘,就拿清单挑选,契约签了,药厂越早开张越好,早一天上规模,财力上独立了,她也能越早一点离开那个喜怒无常自尊自大的煞星。
喜鹊则和秋菊捧着甄十娘带回的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端详。
女人都爱首饰,喜鹊秋菊也不例外,可面对令许多少女疯狂的赤金镶蓝宝石孔雀开屏点翠,喜鹊一点也提不起劲,她抬头看了甄十娘一眼,见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选址清单,就又低了头。
不一会儿,又抬起头。
“你看什么?”甄十娘索性放下清单,抬起头来,“我没生气,心情好着呢。”
“夫人……真的不伤心?”喜鹊小心翼翼地看着甄十娘的眼,想要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什么睨端。
“我才没那么无聊。”
跟他生气伤心?
她要真伤心了,才中了楚欣怡的诡计呢,想起沈钟磬险些被摔下马的狼狈像,甄十娘忍不住又咯咯笑起来。
见甄十娘是真的不伤心,喜鹊心情一轻,不由嘟囔道,“……夫人有什么好笑的,老夫人不认您,你这又得罪了将军,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
真是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