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一听火了,想要上前劝阻,被秦壑扬手止住了。
“老先生此话可当真。”
“陇上从不打诳语。不过,老儿也要提醒殿下,你本是帝皇之命,若舍了这三十年换一段尘封的记忆,恐怕不划算。”陇上老人说完,又“嘶”了一声。
“老先生有什么话请直说。”
“不过……你若不知道那段前缘,恐怕此生命数也将改变,帝皇之命或许危矣。”秦誉和萧袭月二人可厉害得紧,现在的秦壑恐怕不是对手。他既然答应了秦誉帮他们,他当然是站在他们那一队,秦壑嘛……大概帮帮就好了。他老头子也没剩多少命了,正好再赚他个三十年!多活一阵儿。
“三十年,老先生,未免太贪心……”秦壑眸中含了冷光。“若我给你三十年,那我还剩多少寿命?”
“这……老儿也不知晓,阎王爷管的事,老儿哪能算得出。殿下考虑清楚,明日来告诉老儿吧。这牢老儿也呆腻了,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陇上老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若不是为了躲着秦誉,他才不会憋在这牢中。最近秦誉被国公府之事缠身,他才终于能够放心出去了。那家伙,可比秦壑鼻子还灵!他也是一直盘算着秦壑的三十年寿命,所以才心甘情愿呆在牢房中。
是夜,秦壑在房中孤灯难眠。萧华嫣被关在天牢里,虽然他知道萧华嫣是太后的细作,但,她并没有将他要紧的消息禀告给太后。这,他知道。
秦壑手里拿着一方手帕,轻轻的嗅一嗅,有一股女子的香气,但又不似胭脂的甜腻,而是一种清冽的香味。
这方手帕,是那日萧袭月遗落在牢中的。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前缘?
有一种直觉,让他深深的相信,萧华嫣、萧袭月、秦誉,与他定然有着什么联系。
秦壑正深思着,忽得下属来报。“娘娘在牢中腹痛难忍,情况紧急,恐怕……恐怕胎儿难保!”
“什么?!”
秦壑惊。萧华嫣若滑胎,那便是死期。
秦壑忙赶到牢中,萧华嫣半身都是血,凄厉的叫着。“殿下……救我们的孩子……救……救他……”
其状甚是可怜,秦壑一边安慰,一边吩咐随从。
“传令,封锁消息,今夜之事若外传,全部杀无赦!”
“是,殿下。”随从回头——“可都听见了?”
牢中看守的狱卒个个脖子上都架着刀,闻言双腿打颤,连连点头。
直到天明,萧华嫣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大夫禀告:“殿下,嫣娘娘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暂时保住了胎,但胎儿恐怕迟早要滑,早着三五天,迟,也顶多半个月。”
秦壑脸色凝重,挥手让大夫下去,抚了抚萧华嫣的散乱的头发。萧华嫣半昏半醒,听见了那话,泪水滴答,捧住秦壑的手,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殿下……是萧袭月,定然是萧袭月干的。若不除她,你我恐怕性命不保……眼下,早些查清她与平津王背后的秘密……才是要紧……”
“你知道?”他在查问陇上老人。
萧华嫣也没法隐藏她知道这事情。点了点头。
秦壑本是不喜欢被人监视,但,现在不是盘问萧华嫣的时候,但看她半身都是血,他又怎忍心再将她如何。两年来,他亲眼看着她从高处陨落,从不可触摸的月亮,变作而今的脚底泥巴任人踩踏,他几次的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助人害了她。
秦壑从天牢出来,黎明已至。
秦壑望着东边儿那丝染了些许红的天光,打定了主意!萧华嫣说得没错,若不尽快查清,恐怕,他不是三哥秦誉的对手。秦誉手段厉害,将他潜藏在暗处的势力步步据为所有,而下似又有吞并国公府几代钱财的野心!他若得逞,恐怕……
要除了他秦壑对他来说,就如踩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了!
若那老人说的是真的,他如果真的想起什么来。他就不信,有法子施术就没有法子解术!
秦壑一回府就直奔地牢,正见陇上老人在牢中等他等颇有些不耐烦了。
“殿下若晚来些,恐怕老儿就已经走了。你,就再也不能知道想知道的事。”
“多谢先生留步。孤王已经考虑清楚,三十年寿命,孤王换!”
陇上老人见秦壑的三十年寿命到手,心底略喜,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好,今日便可施术法。三日之后,你便可想起所有。”
秦壑眯眼,取出一粒药丸。“请老先生服下,若三日后孤王知道了想知道的,便给你解药。”
是毒-药!陇上老人来去无踪,他可不能完全相信他。万一拿了他寿命,他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陇上老人一口服下,并不惧怕,然而,其实那药丸根本没入口,而是藏在蛀牙洞里……
“老儿也不让殿下白亏了三十年寿命,再附送一人给殿下。且将嫣侧妃的生辰八字也取来。”萧袭月、秦誉两人,对萧华嫣、秦壑两人,这样,才精彩嘛!他活了不知多少年岁,日子也乏味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