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小时,文筝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翁杭之和魏明涛。
“老公!”文筝的眼睛亮了亮,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
翁杭之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因为陈警官挡着不让他进,只让魏明涛进了。
以律师的身份可以进,但老公就不可以,这是审讯室,翁杭之只能在外边的双层玻璃观看。
魏明涛表情严肃,再一次表明身份之后,他坐在文筝旁边,像老朋友似的冲着她点头微笑,鼓励说:“别担心,放松点。”
文筝感激地点头,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精神上的支持。魏明涛是翁杭之的好朋友,也是合伙人,她确实可以放松一点了。
陈警官和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开始询问文筝,拿出了从于妍琪家里获取的药瓶,里边还有二十几颗白色的胶囊。
“文筝,你看清楚,这个药,是你今天下午给于妍琪的吗?”
文筝看看药瓶,看看这胶囊,略显沙哑的声音说:“我是给了于妍琪药,是她打电话叫我帮她拿的,确实是这种药,但是,相同的药瓶,里边的胶囊如果被人拧开了塞进什么东西进去,这我就无法判断你手里拿的还是不是我给于妍琪的那种药了。”
“……”陈警官有点郁闷,开私家侦探社的人真是不好对付啊,一说话就这么给人添堵。
这是文筝聪明的地方,她还没被吓傻,因为她根本就没干那种事。所以在警察问话时,她就要顺带指出疑点。
魏明涛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示意她要稳住情绪。
“陈警官,你们抓了文筝,那么请问,你们认为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于妍琪现在之所以能接受治疗,是文筝最先提出的,这说明文筝对于妍琪的态度是友善的,这样帮助她,怎么还会下毒害她?”魏明涛在这种时候就开始体现律师的职能了。
陈警官扁扁嘴,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似是在为文筝惋惜。
“根据于妍琪所说,几天前的一个下午,她下班之前,在翁杭之的休息室里摔倒了,当时翁杭之将她抱起来,正好被文筝看到,而于妍琪当时是衣衫不整的。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这容易造成误会,不排除文筝因这件事而将于妍琪视为情敌,也就有了下毒的动机了。”
文筝本来没那么激动的,可一听这话,她真恨不得于妍琪就在眼前,她才好狠狠抽人!
文筝紧紧攥着拳头说:“陈警官,你说的休息室里那一幕,确有其事,但我老公当时就解释给我听了,是于妍琪摔倒,不是两人在偷情。我相信我老公,所以我根本没有因这件事跟他吵架,更没有视于妍琪为情敌。”
但陈警官也很冷静,不紧不慢地说:“你虽然当时没有发火,可你是否会心存嫉恨,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如果将来上了法庭,就看法官会怎么看待了。”
“……”
警察只负责查案,不负责判案……
魏明涛微微抬手,示意文筝稍安勿躁。
“陈警官,你们所得到的证人证据,就只有这些吗?凭这些,还不足以让这个案子得到逮捕的批准吧。”魏明涛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了。
陈警官也不示弱:“当然不会只有这些,现在是一点多,再过几个小时,我们会传另外的证人来警局。”
“另外的证人?”魏明涛一下子明白了:“现在案子首先要确认的是,于妍琪的药,在经过文筝的手之前和之后,到底还经过了哪些人的手,每个经手的人都该有嫌疑,不是么?”
理论上是这样的,这也就增加了查案的难度。
“只需要查查在文筝经手之前的,经手之后就不必查了,她是亲自交给于妍琪的。”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传其他证人?”
“八点半之后才会传。文筝暂时不能离开警局,这是严重的刑事案,你们应该知道警局的难处。”陈警官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硬了,他还真怕文筝被带走了,那查起来会更困难。
按照程序,警局要在24小时之内找到足够证据才能向检察院递交逮捕申请。现在证据还不够充分,警察在继续调查中,文筝还得待在这里。
被以嫌疑人的身份带来警局,那种滋味太难受,每过去一分钟都是煎熬。
文筝先前以为律师来了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但现在一听不行,她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来,红红的眼眶,声音忍不住哽咽:“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去看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