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之下,微弱的光芒照入医院最顶层。皮肤白得透明的少年,大抵是在病床上躺了太久,瘦骨嶙峋,下巴颏尖得吓人。
霍曼这个向来被人家说病态的家伙,现在坐在凯文旁边都算得上是活蹦乱跳了。
“凯文。”
凯文没有反应,待过一会儿,才的反应过来转过头:“叫我?”
霍曼有些噎住:“你知道我是谁吗?”
凯文看起来一掐就断的脖子撑着大脑袋,看起来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他反应了一阵,才艰难的扭过头,眼睛黑白分明,瞳孔像黑曜石一样闪亮:“知道。”
“你是霍曼。”
迦米打断了尴尬的气氛:“咳咳,凯文大脑受到了严重创伤。所以反应时间会长一些,甚至有的话大脑接收不了。”
“这很正常,他昏迷了一年多。能醒过来都是奇迹,身体机能就不要奢望了……”
“谢谢你。”因为脸很瘦,凯文的眼睛大得吓人,笑起来非常渗人,“霍曼。”
总觉着凯文有点不对劲。
原来性格畏畏缩缩,可是这次醒过来,却感觉洒脱了很多。说话也没原来的结巴相。
不过经历过伴生兽死掉的事故后,性格变化多多少少有一些也是正常。
霍曼强压下心头不适:“是我该感谢你,凯文,当时还是我连累了你。”
凯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面,清清冷冷的样子,像是前面有东西一样。
霍曼心中一阵感伤,坐了一会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交代好了凯文的事情就离开了。
倒不是他多么冷血,全然不顾凯文舍命相救的情谊,而是如今他的身份尴尬,不好多做停留。
很难说特丽莎现在没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所以动作还是越少越好。
霍曼走出了医院,在徐徐的凉风中往临时居住的酒店走去。
虽然离开了这么久,也失去了原本身份,很多有效资源兵力调动不了,但是能用的人,还是能用。
不远处,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衣着平常,嘴里抿着烟杆,眯着眼陶醉得很。
霍曼走了过去:“老管家。”
老人拔出烟杆,吹了口气,从眉毛里扒出眼睛:“话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失业了。老爷爷我现在的退休生活闲适得很。”
霍曼确实相信皮耶罗管家能攒够养老钱,只不过:“闲适是闲适,只不过,老爷子,你呆得住吗?”
霍曼学着他的样子,点了一口烟。
老人拔出嘴里烟杆,往后一甩,竟然利落的站了起来:“走走走。闲出鸟了!说吧,什么事?”
霍曼:“没什么。只不过,替代我的那位,消失了。你有什么渠道能调查出来吗?”
皮耶罗管家哈了一声:“你说那位?嘿,这都不用调查啊。我现在就知道,在忍冬,生龙活虎。”
霍曼双眼聚精:“你说的是真的?”
皮耶罗老管家屁股又挪了回去:“我的消息有错过吗?就这问题吗?那家伙可比你精得多,他可不会回来,回来那是——”老管家比划了一个羊入虎口的姿势,鄙夷的看了一眼霍曼,优哉游哉的又拿起烟杆放进了嘴里,“就这?叫我出来?真没意思。”
霍曼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地。他对老管家的话心领神会,大抵说的就是特丽莎,和站在她身后的人。
“……年纪这么大,你也是够八卦的。”
老管家吹了一下胡子,惬意的闭上眼睛:“呵呵,爷爷我可就指着这些东西颐养天年了。说起来,你现在可不是我上司了,这么使唤我,没什么报酬吗?”
霍曼:“当然有。等这事情一了,要什么有什么。”
老管家切了一声:“空头支票啊。哈哈,胡乱开真是不要脸。”
霍曼:“反正你不是也闲着。你活这么久,知道些什么玫瑰大公的传闻吗?”
老管家睁开一只眼睛,小眼聚精:“怎么?你父亲的事情,问我干吗?”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所以说不愧是情报部的吗?霍曼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一切。”
老管家笑了几声:“这事情,你若是早几天问我,我都不会说的。”
“不过,现在乌尔克里已经死了。”
这事情还和前大帝有关。
“你知道,乌尔克里那能让他舍生忘死的红颜情人是谁吗?”老管家说起这陈年八卦,一脸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