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不是说您老,”艾丽莎眨了眨眼,也勾起了嘴角,“知识需要时间来沉淀,年龄是您渊博的证明。”
“即使我是个老家伙,也不得不承认您的话非常受用。”学士顺着艾丽莎的话笑着说了下去,“坐吧,需要来点茶吗?”
“谢谢。”
亚伦学士几乎和艾丽莎想象的没什么区别,别说性格,甚至连长相都是如此。在她看来,聪明的人有聪明的长相,像这些负责教育与培育年轻人的长者,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
学士年纪不小,可是身体还算硬朗。为艾丽莎倒茶时他的手相当稳。
那双手上遍布皱褶,这是一双再典型不过的老人的手,但艾丽莎却注意到了学士手心中的老茧。
一名学者的手心中是不会有茧的,只有战士才会。艾丽莎坐在亚伦学士的对面,端详他片刻后,打破了安详的沉默:“您曾经习过武吗,学士?”
“您有着很强的观察力,夫人。年少的时候我的确习过武。”亚伦学士认真地回答了她,“我本来应该成为一名骑士,但在训练时左手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艾丽莎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很抱歉。”
学士摇了摇头:“女神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当时的我想,成为一名学士也能为家族效力,现在看来,这条道路也不错。”
但鲜少有学士能为自己的家族效力,最起码现在的亚伦学士就不是。就在艾丽莎想开口询问亚伦学士是哪个家族的时候,老者放下了茶壶:“一个老头子的过去怎能有新生命的未来更吸引人呢?我想我的故事并不会比您的孩子更重要。”
对,这才是艾丽莎到来的目的。
既然提及正题,艾丽莎也不再继续追问。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面对着学士慈祥的面庞,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始了。
“我……”在学士鼓励的目光之下,艾丽莎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说道,“我其实并不确定自己是真的有了身孕,学士。除了我两个月没来月事外,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没有觉得最近容易疲倦吗,夫人?”
“没有。”
“*是否胀痛?是否会感觉到头疼?”
艾丽莎咬了咬嘴唇:“我没有特别的注意到这些……会不会只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在母亲生下弟弟不久后,她的经期就因为病痛而推迟了几个月,足足养了半年才调理过来。要不是因为凯恩需要一个理由离开西镇,她大概都不会在两个月之后提及这件事。
“如果您的身体不好的话,或许会。”学士温和地开口,“但您可不是身体柔弱的女性。”
她当然不是,艾丽莎几乎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作为一名战士怎么能弱柳扶风呢。亚伦学士的话语让艾丽莎忐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所以我是真的有孕了。”
“仅仅八周我还无法确定。”老者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没有妊娠反应是件好事。您的身体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名孕妇都要强壮,依照经验,我想我现在就可以恭喜您和公爵。”
那真是太好了。
只要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出什么问题就好。得到亚伦学士的笑容,艾丽莎彻底松了口气:“谢谢您,学士。”
“是我应该替金翎谢谢您,这块美丽的平原终于有了它的继承人,而等到孩子出世之后,那些说公爵不会有子嗣的话语自然也会消失。”
又是那个谣言。
艾丽莎没想到自己会在学士这里再次听到这件事,她禁不住蹙眉,还没开口呢,亚伦学士就察觉出了她的情绪:“请别为此而担心,夫人。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谣言,雷德的英雄自然有女神的庇佑,菲尔德夫人的死与此也毫无关联。”
她当然不会为这种闲扯而担心,只是……艾丽莎不喜欢这些几乎能称得上攻击的话。亚伦学士的话语并没有安抚到她:“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一个说出此话足够让人相信的人。”
“您知道这是谁说的?”艾丽莎惊讶地看向学士,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却得到了老者如此回应。
年迈的学者,在听到艾丽莎的话后,流露出了些许悲哀的神情。他有些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看起来并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件事。但他终究是个学士,他的职责就是解答他人的疑惑。所以亚伦学士在半晌之后,仍然回答了艾丽莎。
“是简·菲尔德,公爵的前妻自己说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