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们家苗苗保护姐姐，谁还敢欺负姐姐啊？”何小燃轻轻拍着她，何苗乖乖躺在她身边。

不多时何时披头散发地推门进来：“姐，何苗过来了吗？”

一眼看到何苗窝在何小燃怀里，何时撅了下嘴，也跑过去，在何小燃身后躺下，从另一边抱着何小燃，迷迷糊糊继续睡。

何小燃腾出一只胳膊搂住何时，神思跑得有点远……

记忆中那个孤儿院又小、又黑、又脏。

感知危险的气息是兽性的本能。

那时候的何小燃就比其他孩子表现的更为敏锐。

她先是发现，每当有人来到这个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和护工都会先筛选出一些孩子，而那些孩子的共同点就是稍大些，姿容出众。

护工们的沉默和严肃，让何小燃觉得，领养者们的到来，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孤儿院的护工们粗暴，恶劣，在一群弱小的孩子面前，他们每个人都强者，而这些人，可以在这个黑孤儿院中称王称霸，肆意妄为。

何小燃在刚被送来的时候，就开始观察所有的护工，然后她挑中了其中一个相对温和的，并在那个护工晾晒衣服的时候，洗干净手，过去帮她理开了床单。

慢慢的，她从那个护工口中得知那些女孩的命运。

那些被带走人带走的女孩，并不是被人收养，而是被不同地方的红灯区老板买走，一生都被困在同一个地方，成为出卖身体被人挑选的商品……

何小燃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何小燃终有一天会长到足以被人挑选的年纪，她也步入和那些女孩相同的命运。

早熟的孩子总是幸运的，她开始为自己谋出路。

她天生有力气，手脚也麻利，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打扫卫生，又或者是管理那些调皮的孩子，她总能帮护工想到办法，并很快得到了护工的信任，并成为护工得力的帮手。

她开始孤儿院有了些地位。

可何小燃知道那个护工护不了她多久，因为她终有一天会被其他人发现长大了，她不得不为自己谋求更长远的生存目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小燃发现了两个更弱小的生命。

她们全身上下脏兮兮，头发凌乱地遮挡了脸，让人看不出她们原来的面目。

两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是孤儿院里被所有人欺凌的对象。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何时的样子。

何时正奋起跟一个大孩子争抢最后一块发硬的面包，可她太瘦小了，年龄还最小，她被其他大孩子轻而易举地按在地上殴打，手心里却死死攥着抢下来的一点面包不肯撒手。

等其他人散开后，她艰难地挪到一个灰暗的角落，把抢到的那点面包，递给一个蓬头垢面，脑袋顶着墙角一动不动白发小姑娘……

这样一个地方，人人自危，哪怕有恻隐之心，可谁都不比谁过得好。何小燃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她自保都困难，更别说那两个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