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巩抢口道:“都尉,你是要投笔从戎?这很合理啊!想我大宋开国之际,都尉的先祖王全斌为宋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为宋太祖所器重的名将猛将,被认为是开国功臣,封蜀国大将军。王全斌之曾孙王凯,也官至武胜将军节度观察留后,颇有功勋。王凯为都尉你的祖父。所以,都尉,你有这武人的遗传因子,所以,我觉得,你这个决定,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时势将造英雄,英雄也将造时势了。”
王诜:“说什么呀?王弟弟!我说的激情是在心中燃烧、我说的玫瑰是让他人铿锵、我说的枪杆子是由别人打理。我是君子,我不是小人。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这个道理我还懂。”
王巩:“都尉,那,咱们是多年患难与共的男闺密,我心直口快,我直话直说,我发觉你宝绘堂外、内花园中的工匠中好像混有胡人?是不是?”
王诜:“是,我们生死至交、亲密朋友之间,我也不打马虎眼。是有胡人,不过,说准确点,应该说是辽人。胡人的概念太大,有敌有友,而辽人则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宋辽之间是有澶渊之盟的。所以,共同的革命目标让我们走到一起来了,难道说,这有问题?”
苏轼原本是个中户出身,比不了眼前这两位官二代、富二代,自己以前也一直收受王诜的财物支援,所以,想,如今大家都还是戴罪之身,低调点吧,勿谈国事,只论风月吧。就对着王巩打岔道:“王弟弟,当初足下在宾州时与我大谈道家养生术。我是信佛之人,道佛虽不开战,终是两途。故对足下的强身健体之术,姑妄听之,并不太往心里去。然,一别数年,看都尉,看自己,看一切曾经飘零陌路的被贬人,都难掩憔悴疲惫、仓皇落拓之态,唯君另类,你看你,神色焕发更胜当年,性情更为豁达。愚兄甚是不解,很是疑惑:“定国坐坡累谪宾州,瘴烟窟里五年,面如红玉。”在逆境中,王弟弟你能精神不倒,技艺大进,著述不绝,“尤为坡所折服。”究竟是什么原因使王弟弟你能免于沉沦?”
王巩支支吾吾地说:“小弟家中原养有好几个歌女,其中一位复姓宇文、名曰柔奴者最是眉清目秀、蕙质兰心。小弟定案后,家奴歌女纷纷散去,惟有柔奴一人愿意陪伴王巩共赴宾州。宾州的僻远、路途的艰辛柔奴并非不知,但忠诚的她毅然与王巩一同踏上了前往宾州的道路。南去的路上,小弟曾顺道拜访过苏兄,不料,事不凑巧,你我擦肩。后,我们在杭州耽搁下了,小弟在那里生了一场病,宇文柔奴也在那里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嘛……,反正,几经磨难,我们到达了宾州。我在宾州闲得无聊,就修炼起道家的养生之术,悉心研究,渐入佳境,遂炼双修*,并有种种成果。我嘛,这几年来多亏柔奴陪伴在我身傍,我们一起玩耍找乐,还一起修炼,双宿双仙,欲仙欲妻。南疆僻岭的宾州岁月是寂寞艰苦的,有了她,唱唱歌,跳跳舞,吟吟诗,弹弹曲,很打发时间,很舒心展体的。”
苏轼:“嗳,对了,两王啊,咱们尽是忆苦回顾了,如今,苦尽甘来,咱们也应该找找乐子了,该自己补偿补偿自己、犒劳犒劳自己了。嗯,听说外城汴水楼来了一阿拉伯商队和阿拉伯歌舞团,这几天那里的舞台都是他们的菜。听说那商队主要就是卖珠宝的。而这些珠宝又都挂在那些浑身上下都会摇摆扭动的阿拉伯舞娘的身上。汴水楼现在是‘济济的人头脚下花正开’。他们还大声说:‘我们这些舞娘是最呀最摇摆,我们这些珠宝才是最珍贵’。会做生意啊!你看这话说得,无怪乎能‘赢得那万紫千红一片赞’了。每一个去汴水楼的人,既是观众,又是顾客,还是食客,一箭数雕,高啊!”
王巩接口道:“是啊,听说了。这些‘美丽的舞娘从海上来’,火辣辣的舞蹈是她们的献给,她们那‘腹式波浪’舞动得真自在、真痛快。每一个去汴水楼的人都想留下来看那最美的精彩;也想买下来那最炫的玛瑙红,能另存起大宋最美的姿态。”
苏轼:“唉!不过啊,听说看这歌舞珠宝展卖会,得先交上一大笔押金才能进场,而场内的消费也很贵啊,茶水、小吃、零食、甜点,都是外面市场的十倍、十几倍、数十倍的价啊!那珠宝的开价更是百贯起板,十贯十贯的竞价拍卖啊!就是你不买,入场的占位费也得几百贯,并以远近舞场论贵贱。”
王诜超有钱,以前一直接济他人,所以,一说起钱,就鄙视起别人的算计了:“嘿嘿,这阿拉伯歌舞团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这几天府里面事情太多,我太忙,我也不习惯与别他不相识的闲杂人相处、竞买。所以,要末不看,要看就叫他们上我驸马府来唱堂会!”
苏轼是太吃过没钱的苦了,赶紧插话道:“都尉啊,据说,看那舞蹈珠宝展,汴水楼收押金,最差的座位也得五千贯,这哪是在做买卖啊,这是在白日抢劫啊!”
王巩:“问题是人家尽管开了天价,可这舞蹈珠宝展的门票还是一票难求啊!”
王诜:“所以啊,我要他们来唱堂会啊!也免得去排队买票了,同时,在乌台诗案中被贬的一众同仁,还有咱们志同道合的同气之人,就一起吧,我埋单,也算是庆祝重生,人生第二春!”
苏轼:“哎唷!都尉啊,人家剧场价都几千贯了,你若要人家走穴唱堂会,这个价,怎么算啊?我都掰不过手指来了。”
王巩:“嗳,都尉,苏哥,我有个想法。不是那阿拉伯商队要高价收购前辈李成和前辈文同的画作吗?他们也高价收购李成和文同的学生的画作。那我们都尉正好既是李成的传人,又是文同的传人,不如,都尉,你让人拿几幅书画作品过去,一是看看他们识不识货,二是看看以画抵金,可否?你们说这样好吗?”
苏轼:“王弟弟,这个主意好。派头大,又没有现金流。书画嘛,纸墨的成本能有多少,就是辛苦都尉了。不过,王弟弟啊,你也是一著名的国画家呀,你咋就不冲锋陷阵了呐?”
王巩:“哎唷!苏兄啊,你咋不懂行情啊?你没听说阿拉伯商人的告示吗?他们说了,他们喜欢的是李成款的古雅韵味的青绿山水和文同款的小景山水及墨竹。我是画写意泼墨泼彩画的,路数不对啊!无能为力啊!”
王诜:“那,说定了,待我定下时日,通知各位,嘿嘿,到时我驸马府将是天外云霄的舞台,请各位来欣赏那动人的天籁!让那些进口的舞娘跳跳那个最摇摆!我们再吃吃那万紫千红的小菜,瞧瞧那些个最美丽的精彩!再看看我是如何把那些珠宝给留下来!买下来!”
苏轼和王巩兴奋得异口同声:“哎唷!到底是都尉啊,手笔大啊,财大气粗啊,小弟们沾光啦!哈哈!哟啦啦呵啦呗,伊啦嗦啦呵啦呗呀!……”
苏轼和王巩实在是兴奋,告辞时,已经走到了蜀国公主府的大门口了,还忘情地在高唱:“留下来!停下来!”
两人还真的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接着,面对面,像小朋友的“你拍一,我拍二”一样,伸出手,拍着掌、唱着歌、学着二:“哟啦啦呵啦呗,伊啦嗦啦呵啦呗呀!……”
宝绘堂里的王诜在撇嘴:“至于吗?大胡子,不就是你老家来了几个老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