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鸢渐渐的安静下来,陈妮的哭诉起了作用。自己一人单枪匹马,的确是没有用的。只是,自己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外面下着雨,都进来吧。”勇叔招呼道。一群人站在雨中淋雨,也不合适。“顺便,来祭奠下帮主吧,送帮主最后一程。”
“为什么帮主还没有出殡?”老猫忽然问道。
勇叔笑了笑,说道:“呵呵,若不是樊笼司中人驾到,我们连帮主的尸体都留不下来。何谈出殡。”“伝帮之人虽然畏惧樊笼,但是还是拦在庄子外,阻挠爹出殡。”
“欺人太甚!”听到这话,剩下的鱼龙帮的帮众顿时鼓噪起来。的确是欺人太甚!死者为大,竟然连人的身后事都阻挠。实在是天理不容!虽说鱼龙帮与伝帮斗争许久,互有摩擦。但是两个帮,还没有达到生死相对的地步。一般性的争斗,往往都会在各自帮主的弹压之下平息下来。毕竟鱼龙帮走海路,伝帮走陆路,本就是没有多大怨恨的。
要说有血仇,还是最近钱铿传出消息,说准备闭关的时候,才渐渐开始。
现在看来,这个巨大的阴谋,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准备了。
众人回到灵堂之内。
现在陈妮年幼,群龙无首。老猫和勇叔算是辈分比较高的人,他们两个就要承担起内外事务。姚鸢所辖青木香大约五十多人,加上昔日白金香,赤火香,一共就八十来个人。
这些,几乎可以说是整个鱼龙帮现在所有的实力了。瞬息之间,从岚州城第一大帮派,沦落到如此。
“详细说说吧,我们也需要合计一下。”老猫看了看正低头抱着陈妮的姚鸢,略微摇了摇头。本来应该是让姚鸢来帮助陈妮主持事务的,可惜姚鸢现在的样子,太不合适。
有些事情,的确是男人比较扛得住。
“大致情况,我方才也说了。”勇叔淡淡道,“详细的话,其实也是相差不多。”
“还得从六日前说起,不过,许多东西,在现在想来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六日前的早上,厨房的阿大告诉我,庄里的水做出的菜微微带着苦味。当时我也没有当一回事,以为是淀水用的明矾放多了。到那天晚上,我才知道那是蓄谋已久的招数。”
“由于庄中许多兄弟都在膳厅吃饭,所以他们都中了毒。那毒被夹杂在饭菜里,进入了他们的身体。这是一种类似于蒙汗药,但是又不同的毒药。下午的时候,许多兄弟都说自己没了力气,站都站不稳。我就去询问他们的情况。”
“这个时候,帮主也知晓了此事。在确认情况之后,他确定是有人下毒。所以他召集了聂隐娘,还有谢堂主。孰料聂隐娘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竟然趁此机会,给帮主也下了毒。而且是废功散!趁着谢堂主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还刺伤了他。聂隐娘知根知底,自然知道谢堂主横练功夫的罩门。”
“在那之后,林大帅就带着人来了,说是要讨要伝帮丢失的货物。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原本主动挑衅,为的就是暴起伤人。伝帮的畜生见人就杀,把演武场都染红了!”
说到这里,勇叔不禁老泪纵横。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帮主虽然中毒,但是他武功高深。凭借功力暂时压制毒性,他想要杀死聂隐娘,但是,聂隐娘身边有高手!”
“聂隐娘联合他们,杀死了帮主!”
“随后的几天之内,我们鱼龙帮的生意全部被伝帮所接收,帮众被伝帮追杀,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若不是惊动了樊笼,恐怕早就赶尽杀绝。”
“最后,虽然鱼龙帮散了,但是大小姐留了下来。”勇叔说着,落寞归落寞,但是眼底却蕴含希望。
其他人在一旁静静听着,当勇叔提到樊笼司的时候,陆离心中忽然咯噔一下,随后,一股他熟悉的预感袭上心头。不好的预感,而且是每次都灵验的预感。
陆离心中闪过几个身影,随后,定格在一个喜欢穿着男装提着刀的女子身上。“千万别是,否则麻烦了。”陆离心中,隐隐担忧。他来到岚州城,为的就是躲避皇城司与樊笼司对他的追捕。因为怀疑他是刺杀大将军郭恕的刺客之一,所以皇城司要羁押他。趁那日释刀发威,冲塌房屋,他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至于名字,陆离没有刻意去隐藏,因为有些东西越藏越是藏不住。编造一个假名,可能反而露出破绽,倒不如用真名来得便利。哪怕与那个陆离相同,也可以推托是同名同姓之人。毕竟陆离这个名字,还是有许多人的。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主要是陆离只是嫌疑,并不是确凿。所以皇城司也没有发榜天下缉拿。
陆离心中祈祷着,这樊笼司人,应该不是公子嫣,绝对不是公子嫣。
老猫听过勇叔的陈述,他沉默了片刻。
良久之后,老猫肃穆问道:“戒律堂的兄弟,都参与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