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被辰年说得有些愣怔。只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她。一时连话都不知说了。
“我谢辰年做事。从不后悔。不管封君扬怎样痴心爱我。不管芸生如何贤良大度。我都不会再吃回头草的。”辰年嘲弄地笑了笑。问道:“贺公子。这下你可放心了。”
贺泽被辰年一语道破了心思。面上少有地露出些尴尬之色。顿了顿后。说道:“谢姑娘。你生为女子可是生错了。你该是个男子的。”
辰年看他一眼。复又合目打坐调息。再不理会贺泽。
贺泽自觉无趣。躺回床上老实了一会儿。却又突然说道:“谢姑娘。你可知你越是这般骄傲性子越会引得男人念念不忘。我实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辰年淡淡说道:“好。不过先等封君扬走了再杀吧。现在杀了。尸首运不出去。岂不是要臭在你这屋子里。总不能就在屋中挖坑将我埋了。”
贺泽笑着应道:“好。等他走了再说。”
谁知封君扬竟是不肯走。又熬过两日。辰年再无法等下去了。只得与贺泽说道:“我与陆骁有十日之约。明日之前若是还不能出青州赴约。他便要回來寻我。到时怕是要被封君扬抓住。”
贺泽闻言神色一凝。想了想。问辰年道:“陆骁现在何处。你们两人如何联系。我派人去给他传信。”
辰年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而且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你派去的人。”
贺泽知辰年是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便问道:“那你想怎样。”
“设法送我出城。”辰年看着贺泽。沉声答道。
贺泽不由苦笑。道:“谢姑娘。你倒真瞧得起我。那薛盛英现在对封君扬是言听计从。城门那里严得就是飞出只蚊子去都得查一查公母。你叫如何把你送出城。”
这并非是他夸大其词。青州城现在确是十分难出。每个城门处都有封君扬派去的人亲守。对过往之人盘查得极严。贺泽在屋中慢慢踱着步。沉思了一会儿后。问椅上的辰年道:“就算陆骁落到他手上。他还能真杀了他。”
辰年抬眼平静看贺泽。反问:“你说呢。”
贺泽默了一默。以他对封君扬的了解。为了逼辰年露面。怕是会把陆骁吊到城门上去一刀一刀地慢慢剐。他不由叹了口气。回过身去继续绕他的圈子。又绕得两圈。却是在辰年身前停下了。站在那里默默看辰年片刻。忽地说道:“你站起來给我瞧瞧。”
辰年虽有些不解。却仍是依言从椅上站起身來。贺泽上下前后地将她仔细打量一遍。又凑到近处比了比她的身高。这才后退两步。压抑着一丝激动。低声笑道:“我有法子了。”
辰年不觉挑眉。“什么法子。”
贺泽说道:“我才瞧出你面庞竟与芸生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差不太多。不如就扮作芸生出城。”
辰年还以为他有什么绝妙主意。不想竟是这样。忍不住横他一眼。道:“真如你所说封君扬派去城门的人都是认得我的人。难道我扮成芸生。他们就识不穿了吗。又不是睁眼瞎子。”
贺泽却是笑道:“就这样出去自然是不成。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你到时只要听我喝令便是。”
辰年狐疑地看他。他却又低头思量片刻。叫了心腹小厮进來。吩咐道:“我明日要出城。去问一问芸生。可要随我一同出去。若是要去。明日就早些起身。”
小厮那里忙去了。辰年却是越发奇怪。忍不住问贺泽到底有何法子叫她混过城门的盘查。偏贺泽却不肯说。只叫她先安心休息。一切待明日再说。
第二日一早。封君扬便接到消息说有人在城中寻到了辰年。他急匆匆地赶过去。却见那只不过是一个长相略与辰年相似的少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吓得连话都已说不出來。顺平上前耐心地问了几遍。这才问清楚她就是这青州人。是家大户的侍女。偷偷地出來替自己小姐给情郎送信。
不过短短几日光景。封君扬人瘦削了许多。眉宇之间愈显凌厉冷峻。他坐在马上。漠然看了那少女好久。这才缓缓地闭了闭眼。淡淡吩咐道:“放了吧。”
说完便拨转马头往回走去。顺平不敢多言。轻轻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放了那少女。忙翻身上马跟在封君扬身后追了过去。一行人途径城守府时。正好遇到贺泽带着芸生与薛娴儿两个从府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