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面露得色,哈哈答道:“告诉你们也不打紧,须知,地面上的河流自然是西高东低,河水也是顺势东流,而这地下暗河却几乎东西齐平,且说此时我们已在地下百米深处,而我们总坛的地下暗河却在地表几千米之下,早已没有了原来的高低格局。只有局部一些河段存在高低落差,比如现在的急流便是如此。而这些知识嘛,自然是我们波斯明教经略波斯、西域和中土几百年才研究出来的,深谙这些脉络走向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那你肯定知道返回波斯魔教总坛的路了?”铁骨眼前一亮,不由追问道。
“那是自然,只是你们休要痴心妄想,我们波斯明教只有断头的男儿,岂有背叛之人!既然今天落在你们手上,那我就陪你们在这地下暗河之中游荡几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捕到一些美味的暗河盲鱼,或者能多活几月,只是……”鼠人先是甩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来,将铁骨的如意算盘敲得粉碎,随之又讲话只说了半截。
“只是怎样?”邓若智听到话中带刺,不禁怒不可遏的吼问道。
“这位大爷这么大的火气,我倒要看看,等你遇上那些暗河怪兽的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大的气魄?”鼠人不阴不阳的说道。
“大爷怕个俅!快说,到底这暗河之中有什么鸟怪兽?”邓若智怒气更盛,但好奇之心已被勾起,不由追问道。
“哈哈哈……我就是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鼠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却让邓若智只有干着急的份。
齐林一直在旁边静听,没有插嘴,直到此时,齐林心中已是雪明一片,心知这个鼠人所言非虚,不管是重新返回地面,还是从波斯明教总坛出去,都要着落到此人身上。而这个鼠人虽然被擒,却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如果继续严刑逼问,估计此人可能不会再吐露一句。但在地面之时,铁骨分明提到除了建文帝被劫走之外,还有一个带着宝匣的马将军,看来波斯明教的主要目的可能更加关乎宝匣,而宝匣所盛之物,从种种迹象看来,却有可能是一枚水晶骷髅,圣颅!
想到此处,齐林决定冒险一试,于是用手悄悄一捏铁骨,等到铁骨回头之际,齐林立即向他打个眼色,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果真是一条汉子,齐某平生最敬重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既然各为其主,我们也不便强求,不说就不说吧!只是你们劫走的皇帝是真,至于宝匣中的物件却是假的!”
邓若智听到此处已然按捺不住,刚要开口之际,却感到铁骨突然紧扣自己手腕,不由将一声惊呼生生压在心头。陈若巧却极为机警,听到齐林说话时,心中早有几分不解,但刚才齐林与铁骨莫名其妙的对视却已被他瞧在眼中,当即还是将齐林的话原原本本翻译了出来。
鼠人果然着道,原本坦然自若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疑惑,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两圈,嘴唇嗫喏几下之后,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但齐林却已从鼠人的神态变化中瞧出端倪,当即接着说道:“几千里路程,几百上千人马,劳师动众,却不想劫回去一个假圣颅,可惜可惜,可惜啊!”
“圣颅”二字终于触动了鼠人的心弦,当即不管不顾的问道:“你说建文皇帝带着的圣颅是假的?”
“不错!”齐林悠然自得的吐出两个字来。
“你骗人!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我们明教的眼线何等高明,岂能误认他人?再说几千精锐锦衣卫大张旗鼓的围捕,这怎能会是假的?”
鼠人虽然高声朗朗、言之凿凿,但话中暗含的几丝狐疑却被齐林敏锐的抓住,只见齐林假作轻松的哈哈一笑,道:“亏你还不知害臊的鼓吹你们明教眼线的高明,试问,大明立国之君高祖皇帝是否出自明教?但高祖皇帝一生忧心之事你可知道?”
鼠人看似有些见识,张口答道:“无非蒙古南侵和明教作乱罢了!”
“确实如此,因此高祖皇帝为防蒙古南侵,分封最善征战的第四子朱棣于北京,又封最善防御的第十七子于太原,北拒蒙古铁骑;而对于明教,则又如何措置,你可知道?”
齐林问完,鼠人茫然摇头。
齐林接着说道:“对付明教的方法,就是建立锦衣卫!”
“又唬人,谁不知道锦衣卫是明朝皇帝为了监视臣民的鹰犬,你这一说却是漏勺!”鼠当即反驳道。
“错!想你番邦蛮人,丝毫不通中土历史!须知,明朝之前的历朝历代,又有哪个是亡在开国之君手中,即便亡国,也已是几代几十代之后的事情了!”齐林突然高声断喝,随之说着这么一番话来。
这一下不禁鼠人大感意外,就连铁骨和陈若巧两个先帝臣子也是惊讶万分,如不碍于眼前形势,估计铁骨便会第一个问个究竟。
而被擒的鼠人虽然不知道中土传承,但颇通波斯国历史,此时心中也有一番顿悟,因为波斯国从古至今,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局面,而且每一朝代至少也有三四代相传,至于国家亡于开国之君手中的例子,还真是没有。于是鼠人暂时无话可说。
齐林一直在观察鼠人的反应,见到鼠人不语,齐林自然心知肚明,于是趁热打铁道:“高祖皇帝成立锦衣卫,监视臣民是假,暗查明教余党才是真。不仅如此,建文皇帝被逼退位潜逃也是假,被你们明教眼线发现隐藏在这川西小镇中更是假,而锦衣卫围捕建文帝余党更是假的不能再假!毕竟当今皇帝是建文皇帝的亲叔叔,即便侄子犯有重罪,也当幽禁宫中、锦衣玉食、颐养天年才对,又何必要将家族丑事公诸天下呢?因此,这些都是假的,都只是演给你们明教来看的一场戏而已,不想你们果然上钩,可见你们波斯明教的眼线是何等高明!哈哈哈,依我看,实则是愚蠢至极罢了!”
数行汗水从鼠人煞白的额头上滚滚滑落,滴在牛皮筏的底部皮裘上,砸的啪啪作响!难以置信的神色盘旋在鼠人的眼眶内,久久不散!一丝失望夹杂着绝望之情,毫无掩饰的铺展在面庞上,死灰之色尽显!
齐林也没想到鼠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的同时,还有些鄙视自己的信口胡诌,但随即想到事到如今,别无它法,只能如此一试。于是齐林转为沉默不语,使劲绷着面孔,静等鼠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