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弃自然不会让兄弟们吃亏,眼睛一转,立即道:“别叫,别叫,白虎帮的大爷当然厉害了,可是老板娘,我有一件事实在做得不对不起你,今儿个想跟你忏悔忏悔。”
马花娇知道他必然又有花样儿,便道:“什么事?”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大嘴巴,一时管不住自己,就给曾大牛、张狗剩、老刘头、李三娃这些人说了,又忘了给他们打招呼,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来,否则那个庄大财不仅要回来向老板娘要那一百两黄金,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说不定还闹着你要什么委屈费,安慰费什么的,老板娘你可要破财了,不行,我怎么能害老板娘,这个招呼是非打不可的,只是就这么说只怕他们未必肯闭嘴,多半还要我办一顿酒席好好的陪他们醉一场不可,只是这几天我实在没银子啦,唉,难办,难办啊。”
马花娇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席话,心中却是一愣,暗思:“那所谓曾大牛、张狗剩的自然不是真名,但这小子狡猾得紧,又有些狐朋狗友,现在如此镇定,想来也留了一手,他说得不错,我要是除掉他,这事真的传了出去,那庄大财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自然要闹上门来,我那百两黄金要还给他不说,只怕还要另外赔偿,这笔买卖就赔得大了,算了,这绛仙反正也是要梳笼的,到底是谁做下的,我何必去管他,还有,真要是白虎帮的那些人来,无论做不做事,老娘不塞一千两银子给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罢罢罢,这小子不过是想讹几两银子,我就破这个小财买得个平安才是正理。”
她也算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破财免灾,不要因小失大的道理,当下强忍怒气,道:“好,小王八蛋,老娘就给你五十两银子办这场酒席,但你要告诉曾大牛、张狗剩他们,这嘴巴得紧紧的,否则……”
任天弃笑着接口道:“否则这消息传出去,我这条小命也算没了,是不是?放心,放心,我明白这个道理,误不了事。”
马花娇冷哼一声,到楼上去拿了一个布袋下来扔给他道:“快滚,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还有,不要以为有些狐朋狗友就了不得,告诉你,再多的人,我马花娇也没放在眼里。”
任天弃拿着那布袋,只觉沉甸甸的,真是心花怒放,说道:“是是,白虎帮有大爷们咱们可是万万惹不起的。”
刚想转身,却瞧见朱绛仙瞪大了杏眸在恨恨的望着自己,便笑嘻嘻的走过去道:“小娘子,别生气,咱们好歹也做过一夜恩爱夫妻,赶明儿等我发了财,一定给你买件新衣裳。”
朱绛仙本来想骂他两句,但一想这小子无赖得很,说不定又要想什么花样,马花娇就是一个例子,本是想叫他进来好好教训一顿,结果反被讹了五十两银子去,当下转过身子,冷着粉脸不去理他。
这时马花娇忽然咬牙切齿道:“任天弃,你给我好好的听清楚了,你这小子胆子很大,脑子也很聪明,不过不要太自作聪明过了头,这次我放过你,下次要是敢再来惹我,你就会尝到什么是害怕的滋味。”
任天弃一躬身笑道:“是,是,害怕的滋味比红烧肉的滋味要让人难受,不过老板娘,我还要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派人客客气气的送我出去,朱姑娘送我的这件肚兜外面的客人还等着要哩,不过放心,只此一次,下次绝不敢了。”
马花娇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火,过了会儿才睁开,沉着脸向外面大声道:“来啊,去三个人送这位任公子出去,要客气一些。”
任天弃道了声多谢,便笑呵呵的走了出去,那几名打手也大是惊诧,刚才还明明听到老板娘叫这小子王八蛋,怎么只过了片刻就变成任公子了,外面虽有些本城的无赖泼皮,但老板娘岂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她既然吩咐,也不敢不从,当下有三人恭恭敬敬的拥着他出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聚艳坊”的外堂大厅,任天弃见刚才围着他对朱绛仙的肚兜有兴趣的嫖客已经全部进来了,正在与大厅里站着的姑娘勾肩搭背的亲热,便一举手道:“朱姑娘的肚兜已经由聚艳坊的老板娘亲自证实了,绝对真品,你们有谁要,不信的话,你问他们。”说着向身后的那三名打手一指。
那三名打手不由面面相觑,这小子敢在“聚艳坊”卖朱绛仙的肚兜,似乎大大不妥,但老板娘又吩咐要对他客气一点儿,只好俱不作声。
那些嫖客见到任天弃被龟公气势汹汹的叫走,以为必然要让马花娇好好收拾一顿,没想到居然神气活现的出来,后面还跟着三名对他神色甚是恭敬的打手,对这小子的话并不否认,那肚兜的真假已经不言而喻,当下便有人道:“我出五两银子,这肚兜我要了。”
跟着就有人道:“我出八两。”话间一落,又有人道:“我出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