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都蜷缩起来。
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心里那么多的声音在呐喊,她不要听不想听。
“对不起。”秦朗注视着她,声音发涩。
杜悠言嗓子发紧。
眼眶不知怎么的就热了,这次她确定是真的朦胧了。
面对他的这三个字,杜悠言紧紧的攥着手,拼命想要抑制住忍耐多年,从内心翻腾上来的痛楚和难过,可五年前被抛弃被背叛的那团火,被释放了出来。
“为什么?”杜悠言咬着嘴唇看他,一眨不眨的看他,声音委屈到哽咽,“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提出分手,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为什么……”
他们明明那么好,她甚至可以为了他放弃父母。
五年前她只一心想要嫁给他,哪怕杜家给她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姻亲,她也宁愿让父母失望的不顾一切,可他若是放弃,那么她所有的坚持也就崩塌。
那是她人生里最灰暗的日子。
爱人抛弃了她,她几乎万念俱灰,忘记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朗看着她,看着他的言,哪怕是这样撕心裂肺的质问也都隐忍着自己,她完全可以骂他甚至打他,永远都不原谅自己,甚至恨自己。
脸上浮现出忧伤,他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杜悠言再次听见这三个字,觉得从身子里往外的凉,手在抖,心也在抖。
曾经的情爱不过过眼云烟,消失了五年没有任何音讯,再回来时身边有了即将共度一生的未婚妻,能给她的也不过一声对不起。
杜悠言死死的握着拳头,眼睛里盈满泪的看他。
“秦朗!”
蓦地,不知从哪传来一声。
杜悠言眼前闪了闪,就看到单盈盈的身影跑过来,一把挽住了秦朗的手臂,笑盈盈的,“害得我好找,不是说来大学城逛逛嘛,原来跑在这里!”
她低下头,努力逼退眼里的泪水。
“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的确是在。”秦朗解释。
在两人偶然遇到前,单盈盈给他打电话询问在哪儿,他就如实回答了,她说会过来找自己。
“呀!悠言,原来你也在!”单盈盈看到杜悠言后,低呼了声,又犹豫的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兄妹相处啦?”
“……没有。”杜悠言声音还有些嗡。
“那就好!”单盈盈呼出口气,接着叹气,“唉,今天可把我给忙坏了!下午约了婚庆公司的人,商量了一下婚礼的事情,才知道结婚原来这么辛苦啊!悠言,我真羡慕死你了,撒手什么都不用管!”
“呵呵。”杜悠言笑的很牵强。
“不过其实也还好,累点也开心!我今天跟婚庆公司商量了,协商出来个方案,准备弄教堂婚礼,找个小一点的教堂,最好那种尖尖角的建筑,不需要太隆重,简简单单的,然后我们挽着手从红毯走到神父面前……”
杜悠言听着,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
曾经的莺声燕语还在耳边:“朗哥哥,你真的要娶我吗?”
“不是真的,是一定。”
“朗哥哥,那我要在教堂里结婚!要那种尖尖角的教堂,简简单单,请几个亲朋好友见证,我要挽着你的手从红毯的这头走到那头……”
那些记忆像是轰然倒塌的墙,全部压在她身上。
杜悠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走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啊,一起吧,正好让秦朗顺路送你!”单盈盈闻言忙说。
“不用了!”杜悠言摇头。
不等他们谁再开口,她跌跌撞撞的转身便快步消失。
“秦朗,悠言没事吧?”单盈盈拉了拉他的手臂,担忧的问,“我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朗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凝声说,“盈盈,不要教堂婚礼。”
“可……”单盈盈惊讶。
“不要教堂婚礼。”秦朗打断她,语气沉且坚决。
这还是两人相处以来,他头一次这样强硬,手上挽着的手臂消失,单盈盈看着他率先走开的背影,顿了两秒从后面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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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将q7停在地库里。
拔掉车钥匙,他拿起副驾驶上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进电梯,他斜靠着梯壁,上面反射出他一张疲惫的脸,抬手腕看了眼表,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他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上面除了一些公事上来往的客户,没有未接电话。
郁祁佑唇角牵了下,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难道是期待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问他在哪里,是在应酬还是在工作,或者在哪个女人身边嫉妒一下?
单手扯了扯领口,烦躁感并没有减低。
电梯门缓缓拉开,郁祁佑拎着西装外套往出走。
输入密码后,防盗门应声而开,满室的黑暗,他也没有开灯,直接踢掉了皮鞋趿拉着拖鞋往楼上走,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像她没有回国一样。
郁祁佑上了二楼,拧眉在对面卧室敞开的门。
里面同样黑漆漆的没有光亮,除了从窗外斜进来的朦胧月色,他看向窗户,注意到窗帘并没有拉,再看向牀,上面没有人。
浴室门也开着,空空落落的。
她不在家?
楼上楼下找了一遍,郁祁佑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开灯,他拿了睡衣到浴室里,冲洗掉一身的疲惫。
等出来时,再看表确定一下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楼下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她要回来的迹象。
郁祁佑瞪着掌心的手机,手指悬空在屏幕上面。
只要戳下去,就拨通了她的电话,他烦躁的甩手丢在旁边。
长时间的工作令他身体和精神上都很疲惫,可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没有半点睡意,黑眸像是长在手表的指针上一样。
渐渐的,他躺不住的起身来回踱步。
敢情这是要夜不归宿?
杜悠言,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郁祁佑心里面翻腾的凶,一把拿起被他丢在被子下面的手机,准备拨通的一瞬,她的电话倒是率先打了过来。
他接起来,语气自然很冲,“喂!”
“喂?”
那边却响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郁祁佑闻声,眉顿时死拧,看了眼手机确定号码无误。
“你是谁!”他沉沉质问。
那边的陌生男音继续,“你好,请问能来‘coco’酒吧来一趟吗,手机的主人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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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地库里的q7,再次被它的主人给开出来。
这次油门踩得很快,夜里路上的车辆不多,遇到红灯的时候,脚底下油门压根没松,直接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了。
若是她坐在副驾驶的话……
一定又会推一下镜框,拿出老师的口吻说他这样是不对的,是危险的。
郁祁佑看了眼空空的副驾驶位置,想到她现在喝醉的像是一头猪,脚下油门踩的更用力。
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
q7刚停稳,郁祁佑就几乎同时从车上跳下来的,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是一家半地下的酒吧,还没等从入口进去呢,里面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进进出出都是穿着清凉的男女,一个个满嘴酒气。
穿过舞池,他直奔吧台的方向。
郁祁佑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目前还没有喝醉像是一头猪,坐在高脚椅上,长发披在脑后,温顺垂落在腰间的位置,面前放这个酒杯,正往里面煞有其事的一块块加冰。
不远处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往她身上扫着目光。
郁祁佑冷眼将那些目光都横扫回去,大跨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胳膊。
里面的酒保见状,停下手里调的酒,“请问,你是这位小姐的朋友?”
“我是她老公!”郁祁佑阴沉的回。
“哦哦!这是您太太的手机!”酒保闻言,忙不敢多问,将手机递给他。
郁祁佑接过握在掌心里,黑眸瞥向她,有些阴测。
“郁祁佑?”杜悠言慢半拍的发现他,扶了扶眼镜框,又眨巴下眼睛,惊诧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到最后,她又摇头的自言自语。
身子跟着晃了晃,两只胳膊在半空中划拉了两下,眼看着就要从高脚椅上张下去,郁祁佑伸手及时扶住。
他靠近了些,刺鼻的酒味。
不知道具体喝了多少,脸上已经是染了胭脂般的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透出来,哪怕是有眼镜片的遮挡,她一双眼睛在酒后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嗯,这是在外面,他得控制下自己的脾气。
郁祁佑咬牙,“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很少……”哪怕是醉酒的状态里,杜悠言还是畏惧他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只是最后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郁祁佑朝酒保看了眼,对方用手比划了下,他脸顿时黑了。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喝?”杜悠言瞅着他。
“跟我回家!”郁祁佑忍住爆粗,拧眉叱声。
“不要……”杜悠言摇头。
“喂!”郁祁佑拔高了些音量。
“我不要回家……”杜悠言仍旧摇头,甩开着他的手,“我不管,我不回家!我要在这里,我要喝酒……我的酒呢,我要喝酒,我要喝……”
郁祁佑火冒三丈。
他就不该跟一个醉鬼浪费时间,从钱包里拽出数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他将背包挎在她脖子上,随即弯身,直接将她抗在肩上的往出走。
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见怪不怪,酒吧里朝阳歌舞升平。
郁祁佑扛着她一路到了q7前,打开副驾驶,将她塞在里面。
他连轴工作了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身体疲惫,哪怕她只有九十多斤,他一路扛到这里也觉得累,没好气的往她身上绑安全带。
“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
杜悠言看着他,忽然轻声的问,用手比划,“其实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还可以再喝一杯,不对,两杯……好像三杯也是可以的……”
“杜悠言,你给我消停点儿!”郁祁佑忍耐限度已经爆表。
“哦……”杜悠言闷声。
只是没过两秒钟,她噗嗤一声的乐出来,“你发火的样子真丑……”
郁祁佑磨牙,告诉自己不能跟醉鬼计较。
准备直起身子关车门时,她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
他一愣,伸手摸了把,沾了满掌心的泪,没有了五光十色的灯,他才看清楚她脸上其实根本没什么血色,只有颧骨的两团潮红而已。
而喝了那么多的酒,她的身上却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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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再次回到了地库。
郁祁佑将车子停稳,看了眼旁边,杜悠言好像已经睡着了,窝在那,双手环抱在肩膀上,像是一个对未来世界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她今晚的买醉,以及眼角流下来的清泪会是因为什么……
他陡然唇角一沉。
郁祁佑拔掉车钥匙,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俯身,很想像是酒吧出来那样粗鲁的将她抗在肩膀上,可看着她皱眉的睡颜,伸过去的手,还是改为将她动作很轻的打横抱在怀里。
乘坐电梯,一层层往上升。
郁祁佑看她在自己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眉眼就越发阴郁。
自己大半夜的被她折腾的隔着区跑,她倒是挺坦然的睡得着!
电梯到了,他抱着她走到家门前,输入密码的时候费了些力气,开了以后,他用脚尖撑着,进去后再回勾的带上。
空不出手开灯了,郁祁佑借着微弱的月光,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
将她往牀上扔的时候,他故意用了些力气。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杜悠言睫毛颤了颤,有些苏醒的迹象。
郁祁佑冷哼了声,准备直起身离开时,她的双手忽然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仰起的靠向他,镜片后的眼睛已经睁开。
他不由僵住。
她这是在做什么?
郁祁佑回手,将她的手拉下来,只是刚刚拉下来,却又被缠了上来,满鼻的酒气,“为什么不要我?”
她靠的太近,几乎是贴上来的,能感觉到薄薄衣料下她的皮肤。
之前不经意看到的走光,以及用酒退烧的那些画面,都一个个鲜活在眼前,他喉结上下翻动了下,呼吸有些急促。
“你看清楚我是谁!”郁祁佑拧眉提醒。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杜悠言像是没有听到,只是重复着,眼睛里好像再次盈了泪,执拗的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不要我……”
郁祁佑再度抬手去扯她的手。
唇上一热,她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
脑袋里瞬间的空白,身子也跟着僵硬,郁祁佑能清晰感受到她往里钻的舌,还有她混乱中不断往下的手……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又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除了空气,身上的温度很烫,很灼热。
郁祁佑按着她肩膀,不知觉间哑了声音,“杜悠言,是你惹我的!”
“为什么不要我……”
杜悠言还在重复,只是这次的声音被他吞没。
郁祁佑所有克制的情绪全部被她给牵引出来,发狠的用力吻她,吻得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吻得她从嘴里溢出来的只剩下嘤咛。
他伸手,有些粗暴的扯掉了她的衣服。
在她身上布满了自己的痕迹后,郁祁佑俯身。
喉结向上动了动,嗓子眼里已经往出喷火,他握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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