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裸奔。”郁祁佑不耐烦的回了句。
“可……”杜悠言有些傻的张着嘴。
虽然的确是没有裸奔,可只在腰间为了条浴巾,还松松垮垮的,能看到里面的四角裤,上半身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精壮的胸肌和腹肌……
她脸红的别过眼,喘息也困难了。
郁祁佑慵懒的迈着脚步,往前走的问,“哪一间是你的?”
杜悠言伸手指了指左边那间,指尖有些颤。
郁祁佑闻言后,推门进了对面的那间,随即再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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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洁的教堂,长长的红地毯。
两边成排的坐满着宾客,牧师手拿圣经站在那,庄严的声音在问:“郁祁佑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杜悠言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男音低沉的回答。
“杜悠言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郁祁佑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不愿意……
杜悠言藏在婚纱里的两只手都是汗。
胸腔内很多情绪在横冲直撞,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很想像是那个声音一样,大声的说我不愿意,可嘴巴张了张,那个“不”字像是卡在了嗓子里……
……
杜悠言猛地睁开眼睛。
从梦里出来,她不止是手心,就连额头和后背上都是汗。
她看了眼窗外,才发现还没有天亮,有星星在闪烁,又再看了眼表,是夜里两点多,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又都蹭在被子伤,慢慢的坐起身来。
盛大婚礼的画面还零碎在脑海里,她埋脸在膝盖里。
过了许久,杜悠言伸手拿过牀头柜上的眼镜,戴在鼻梁上,起身的往卧室外走。
杜悠言到厨房里又倒了一杯水喝,回来时,视线停留在对面闭合的门板上。
里面躺着个人,是她的丈夫。
字面上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是他们可能连情侣都不如,上次见面她都快记不清了,是清明节,还是除夕?
除了法律上的,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这场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家族命令压给她的,所谓的门当户对,利益相当。结婚以前,他们出来商谈过一次,商谈的结果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相敬如宾,至少在别人眼里。
杜悠言收回视线,回到房间重新躺在牀上。
拉高了被子的盖过头顶,她闭上眼睛,这次终于是一觉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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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回国的航班。
市区到国际机场有很远的距离,前面的司机将车开得速度很快。
而坐在后面一身西装的郁祁佑,脸色像是扑克牌里的老K,很臭,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腕表,再朝着她瞪过来一眼。
每被他瞪一下,杜悠言就愧疚的低下头。
短短的几分钟,她都被瞪的快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了。
昨晚夜里被梦惊醒后,她睡眠质量有些下降,导致于今天早上就起来的比较晚,再收拾东西耽搁了不少时间……
郁祁佑拧着眉毛,严肃的扯唇在叱她,“还人类的工程师,睡的跟猪一样,跑到国外来不是误人子弟?”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脸上有些红。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激动。
她虽然是任教中文系的,但对文字和历史的博大精深掌控的很好,吵架或者回嘴这方面不太在行。
“……我教的很好!”
憋了半天,她回驳出这样一句。
郁祁佑闻言,连再说她两句的心思都懒得有了。
前面车行畅通了不少,再走不远行驶上机场高速,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机场,见不会误机,杜悠言悄悄松了口气,往后面靠了靠。
郁祁佑交叠着长腿,慵懒的往外望。
路边有很多走动的金发美女,穿着都非常大胆,有很多甚至没穿胸、衣只有罩衫就出来,下面的短裤短到腿根。
这里是西方国度,见怪不怪了。
郁祁佑不禁将视线扫向旁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
长款的白色铅笔裤,白色的短袖T,外面还套了件雪纺的长衫,到膝盖的位置,头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披在脑后面,鼻梁上戴了个黑框眼镜。
不说西方的洋妞,就连在国内的女人比较起来,她都显得死板。
嗯,死板。
明明死板,却让人总移不开目光。
郁祁佑黑眸微眯,在她眉目如画的脸上,似乎只有一层淡淡的脸霜,皮肤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楚,没有眼线浓眉以及睫毛膏,只有嘴上擦了淡粉色的唇膏。
如果不是那副黑框眼镜,她放在人群里让人很难不看第二眼。
郁祁佑拧眉盯在那副眼镜上。
他毫无预兆的伸出手,在她脸上拽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
杜悠言吓了一跳,低呼起来。
她平时除了睡觉洗澡时,基本都戴着眼镜,这样被他冷不防的拿走,四百度的近视令她的眼睛看起来眼神很迷茫,像是孩童般天真的神情。
郁祁佑有片刻的失神,尤其是她微张的嘴唇。
让人忍不住想……
郁祁佑喉结再次动了动。
他忽然想起岳母打来的电话,不仅仅说让他来谈生意刚好和她一起回来,还不经意的念叨了两句:“祁佑啊,你和言言也结婚五年了吧,什么时候有个动静?言言今年马上三十了,就算她不急,祁佑你也得抓紧了……”
不知是不是往这方面想的关系,他下腹竟有些紧。
眼镜被丢回在手里,杜悠言连忙的重新戴好,见他已经侧过脸,正将车窗放下来,外面的风全部灌进来,吹乱着人的头发。
赶飞机实在太匆忙,她没有扎头发,也没带皮绳。
在她头发不知第几次掖好再被风吹乱时,她试探的开口,“能不能把窗户关上,有风……”
“忍着!”郁祁佑扯唇回了句。
“……”杜悠言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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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很快办好了行李托运,两人排队过安检。
飞机距离起飞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在指定的登机口等待着,杜悠言刚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时,听见身后有人用英文叫自己。
“杜老师!”
杜悠言回头,看到了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
因为大学里每堂课上人太多了,外国人轮廓又各个都很深邃,金发碧眼的,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但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学生。
杜悠言保持老师的微笑,问,“你这是也要出国?”
“对,就在旁边的登机口,现在放暑假了,我跟加拿大的朋友约好了过去玩几天!”长得帅气的金发男学生点头,指着旁边。
“路上注意安全,玩的开心,别忘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杜悠言笑着点头。
“老师放心!”金发男学生点头,上前很西方的拥抱了她一下,摆手着说,“老师,我要登机了,我们下学期见!”
杜悠言也笑着回手,目送对方离开后,转身就对上一双黑眸。
郁祁佑正一瞬不瞬的眯着眼看她,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眉眼有些沉,薄唇的线条抿的也有些紧。
她很莫名其妙,镜片后瞪着眼睛看他。
郁祁佑比她还有用力的瞪回来,不悦的叱道,“看什么看,登机了!”
“……哦。”杜悠言败下阵来。
登机口的位置上已经排了长腿,各国的旅客们正拿着登机牌被放行着,他们也相继排在后面,穿过通道的往里走。
渐渐的人多起来,有人加快脚步的显得拥挤。
杜悠言连着被撞了两三下,踉跄的都差点摔倒。
正稳住脚步时,垂着的手忽然一暖,被一只大手给握起,厚实的掌心将她的完全包裹住,她抬头,看到的是郁祁佑俊朗异常的侧脸。
他没有出声,只是这样牵着她稳稳的往前走。
杜悠言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张嘴了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从手指上传来的体温,烫的她全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