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推开旋转门外面的远方天空,似乎大家的日子都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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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转眼已是秋末。
明明是已经要进入初冬的北方天气,只是黄透了的树叶在阳光下还近乎透明,仿似高秋时浓浓的秋意还未褪去,片片透着轻快,但生活却不比如此。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不过叶栖雁早早便出了家门。
叶振生接受治疗方案以后,虽说不可能治好,但也是用药有效控制了病情的恶化,现在可以不用继续住在医院里,暂时回家休养。
叶栖雁得知了出院日子,也是准备去三甲医院接父亲出院。
池北河原本是打算和她一起的,不过江北项目那边临时需要他赶去处理,也只能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楼下,临下车时,还不放心的蹙着两道眉。
“我爸他不会介意的。”叶栖雁柔声说。
池北河点头,只是眉间褶皱并未有所舒展。
叶栖雁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正想再次开口时,前方视野里,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缓缓行驶过来,停在了陆巡后面一些的位置上。
从倒车镜里,能看到驾驶席里面坐着的男人眉目清朗。
还未等从嘴里说出曹操,曹操便到了,叶栖雁对于叶寒声的出现并不意外,虽然和池父认回了身份关系,但叶寒声和叶家也并未断了关系,像是今天这种场合也一定会出现。
池北河的不放心,也是来源于这个。
叶栖雁看向他,笑着道,“我接完我爸出院,我就回家,不会多待的。等着你江北那边忙完了,也早点回来,我跟赵姐学的那个炸丸子,决定今天再实验一下!”
“还是一菜一汤吧。”池北河听后,严肃表示。
“……”叶栖雁郁闷。
她在做菜上面的确没有天赋,自从女儿出院以后,她也是认真和家里请来的阿姨学习厨艺,只不过成效很缓慢,之前好不容易在他们父女俩前漏了一手新学的炸丸子,竟被嫌弃是炸石块。
池北河看着她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勾唇露出些笑意,长指在上面捏了捏。
末了时,沉声说了句,“尽量避着一些他。”
叶栖雁点点头,看了眼后面银灰色的轿车,解开了安全带,“我先下车了。”
“嗯。”池北河扯唇应,“回家时给我打电话。”
“好!”叶栖雁笑着点头,给了他轻轻一吻。
随即,她便推开了车门,不给后面人跟随的机会,一溜小跑进了住院部的大楼里。
叶寒声也是在同时从轿车里下来,明显是在等候着,只不过想快步追上时,发动的白色陆巡行驶过来,故意在路中间别了他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绝尘而去。
他将在车内看着他们在亲密无间时燃着的烟,狠狠的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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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病房。
叶栖雁赶到时,出院手续已经办理的差不多。
帮忙将行李整理出来时,叶寒声也而后推门而入,叫了声爸,然后去帮着蒋淑贤处理出院的其他事情。
叶振生对于她自己来而没有带小糖豆多少感到失望,不过也知道场合不对,小孩子跟着会比较忙乱,再加上是出院回家,蒋淑贤全程在。
和医生打好招呼后,一行人也是从住院楼出来。
叶寒声提前将轿车开到了门前,拉开后车门扶着叶振生先坐进去,随即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后面蒋淑贤和叶振生都已经坐进去,再加上放入的行李包,已经没有了位置,她抿了抿嘴,最终也只能弯身的坐进去。
一路上,叶寒声的目光都很有存在感的瞥向她。
叶栖雁始终别着脸冲向窗外,佯装不知,也是刻意躲避。
蒋淑贤表现的很安静,或者说已经是没有了以前精力,她寄予厚望的养子多番处心积虑后,最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虽说依旧是自己的养子,可已经大相径庭。
到了叶宅以后,叶栖雁扶着叶振生去了卧室里。
靠坐在*头,叶振生看着女儿,关心问,“雁雁,你和寒声两个之间是不是……”
叶栖雁没有出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池氏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叶振生见状,不由叹了口气。
“我们没事,你别操心这些了,只管好好养身体吧。”叶栖雁笑了笑,不让他多操心这些。
叶振生点了点头,他现在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了。
“你和北河打算什么时候登记结婚?”
“……”
叶栖雁手中倒水的动作顿了顿。
想到现在的阻碍,不由垂下了微暗的眼睛。
可能是人真的老了,奢求竟也多了起来,原本希望弥补心中的愧疚,现在有女儿的原谅,又有了活泼可爱的外孙女,就忍不住想的更多,想要能在教堂里牵着女儿的手。
见她没立即回答,想到牵扯到养子的一些,就大概明白了。
“这些事不急的,不过一张纸!”意识到自己说错,也是忙改口,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跟寒声私下聊过两次……那孩子啊,执念太深了!”
执念……
叶栖雁心中默念这个词,只能苦笑。
陪着叶振生又继续聊了会儿,渐渐临近了中午。
蒋淑贤敲门过来询问,打算让下人准备午饭,叶振生一听便留她吃午饭,叶栖雁没多考虑的给拒绝了,说是改天有机会的再说,起身便告别的离开。
见她坚持,叶振生也没多强求,叮嘱了让她路上小心。
叶栖雁点点头,拿着随身背包走去玄关换鞋,等在客厅里的叶寒声闻声走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很好打车!”她没抬眼的回绝。
换好鞋她直接推开了门,只是走出叶宅后,身后还有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叶栖雁只好停下脚步,皱眉道,“我不用送,自己打车回去。”
“股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叶寒声掏出了一根烟。
“董事长做的这么明显,池氏上下谁不知道?”叶栖雁嘲弄的反驳。
“我从出生后就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爸对我心里面一直有愧疚,现在终于找回了我,想要补偿我也是无可厚非。”叶寒声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的。
“愧疚?”
叶栖雁清冷的笑出声,表情微厉,“即便是有愧疚,那也应该是对池北河的!说难听的,寒声,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你不该妄图窥探他的东西!”
“雁雁,你原来也有这么尖锐的一天。”叶寒声听后,笑容渐冷。
“我又何尝想。”叶栖雁别过视线。
“看来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池北河他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受威胁?”叶寒声掐断了只吸了一口的烟,踩在皮鞋下面,边碾灭边说,“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很痛快,我想要的目的正在达到,他……”
“我还是那句话,他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一无所有!”
叶栖雁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打算听,出声打断道。
她言语之间透出的维护那样明显,叶寒声看的清清楚楚,而她说这话时的眼神那样安宁,却安宁的只令他感觉忿然,各种滋味翻滚在心里。
叶寒声轻笑一声,凝声问,“哪怕他真的一无所有,你当真还愿意跟着他?”
叶栖雁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笑容。
不再多说,她远远看到了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行驶过来,直接伸手去拦。
出租车很快停在面前,叶栖雁生疏的说了声“再见”,叶寒声站在原地不知沉思着什么,她也不想多啰嗦的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只是车门关上的一瞬,有男音倾泻进来。
“这只是个开始。”
字里行间尽是阴霾,叶栖雁手指不由攥紧。
从右侧倒车镜里,还能看到站在原地那张眉目清朗却已陌生的脸。
叶栖雁快速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一眼,同时大力的将车窗给闭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