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小心翼翼的走在长满青苔的老树干上,脚下是不见底的深渊。两条拉的笔直的绳索总是在着力时往下沉,似乎不能着力一般。他不敢往下看,额头的冷汗被山风一吹凉飕飕的,让左宗棠心里寒。被堵在后面的官兵谁都没有料到这次行军的主帅居然畏高,眼见着宝贵的时间一点点流失,第六镇统制肖劲果断的命令在附近架设了一道索道。一道道钩索被士兵们抛过对岸,已经过了悬崖的官兵将数道钩索固定在*的树干上,很快数条索道将悬崖两岸连接了起来。士兵们井然有序的往对岸爬了过去,一条条索道在山谷间颤悠悠的悬荡,爬在索道上的士兵手脚并用快的爬行着。看到在绳索上爬行的士兵,左宗棠咬了咬牙动作加快了一些。连接着走了几步,左宗棠似乎找到了感觉,他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僵硬,腰部调节着整个身体的平衡,脚下的青苔是左宗棠要注意的地方,他横着脚放在树干棕色粗糙的树皮上。正当他一心注意着脚下的时刻,旁边一声轻呼。左宗棠不敢贸然转头,他扶着绳索稳定身形慢慢的扭转头部。
左宗棠只见到旁边一根索道剧烈的晃荡着,上面已经空无一人,往山崖下俯看,下面雾茫茫一片,深谷里踪影全无。
一股愤怒从左宗棠的心底升起,自小以诸葛、管仲自诩的左宗棠恼恨自己居然被一道悬崖吓破了胆子。左宗棠猛然一改惧色大踏步地向对面走去,似乎脚下地不是树干而是康庄大道。
当左宗棠将最后一只脚逃离似的踏到岩石上时,左宗棠感到背后全然湿透了,查看旁边地官兵们,他们已经全部过了悬崖。其中数名领头的军官围了上来。等候左宗棠地号令。
左宗棠有些沉痛的向军官们问道:“刚才掉下悬崖的人是谁?”
“是属下第76师的一名营长叫范德昭。”
“此人为了避免暴露我军的行踪,在掉下悬崖时也没有喊出一声。令人可钦可敬,此事记一大功,回头无论如何一定找到尸骨,让范德昭荣归故里。”左宗棠说完揭下了自己的军帽面向悬崖鞠了一躬。
重新戴上自己的军帽,左宗棠向肖劲问道:“侦察兵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这座山头便是廓尔喀主力所在,他们地大炮大约有十门都安放在这座山头上。刚才有一队廓尔喀的巡哨接近这里。已经被外围警戒的弟兄拿下了。”
左宗棠将自己有着褶皱的军服拉直了一下,左手猛然一挥沉声说道:“立刻出。”
大刀和弯刀在阵地上碰撞的叮当作响,真实的战争是电影里永远看不到的。为了活命,战士就得杀死敌手,劈进肌肉的刀锋在拉出时带着一蓬血雨,战争初期地恐惧已经全然消失,机械的躲避和砍杀成为了混战着的士兵唯一需要的动作,稍微的迟缓便可能永远的倒在这里。
廓尔喀人地剽悍在这场肉搏中全然体现了出来。79师的士兵在战斗中严重减员。王大勇*着上身亲自在79师的后面压阵,靠后的士兵们没有抽出佩刀,他们端着步枪瞅空子打着冷枪,这种距离完全不需要瞄准,逮着一个绝对放翻一个。第99师已经开始不断的往前填补,新上前的士兵踩着滑腻的地面。那是前方的战线上流过来的鲜血打湿了地面。
就在这艰难的时刻,廓尔喀人地攻势疲软了下来。王大勇抓住战机大吼一声,亲自带着主力往前冲去。此时战场上顿时喊杀一片,从高处看去,只见绿色地潮流向着逐渐倒退的灰色潮流倒卷过去。得不到后续部队补充地廓尔喀人越退越快,最后他们放弃了抵抗转身狂奔。
山坡上的火炮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停止了轰炸,那里乱作一团,密集的枪响声连山下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名通讯兵快步冲到前面,他气喘喘的到了王大勇的跟前立正站好,行了一个军礼后报告道:“将军。总部有急电传来。令我部配合左参谋长拿下325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