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高却笑道:“这主办方是政务院的人啊,帝国里的中央级别的大员。说什么人最重视规矩,也就是这帮人了。他们说是十点钟,那就一定是十点钟。”
林汉高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一个劲儿地看着怀表。
房循铭一面等,一面嘀咕:“也不知这些企业如何定价?”
林汉高听了,琢磨道:“我瞧着,绝对不会太低,既然已经到拍卖这个份儿上了,必然大家都会把价~格给抬上去。而且头一天的估计也就是开开胃的小企业,放在明天后天的才是大菜呢!”
房循铭摆了摆手,道:“我也就是吃吃开胃菜,我这点财力,万万比不得林兄的啊!”
林汉高哈哈大笑,道:“房老兄,你可不要诳我,我老林哪能不明白你啊!你随便凑点小钱出来,就能买家企业了,今天买间广东的,明天肯定坐船回浙江了,等着那边的企业出卖。那可是家乡企业,你肯定要拿下一间大的啊!”
房循铭尴尬地笑笑,表示默认。
终于等到了十点钟,在一众商人地主们的喧闹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上了前台。这个家伙看上去普普通通,上来也只说了句大家好,多谢大家来到兴德利拍卖行捧场。便招了招手,让两个伙计搬上来一面白板,上面画着一间工厂,并写着一些数据和文~字。
“不说废话,现在进入今天的第一间拍卖工厂——惠柳家具厂,该厂为1841年第一批兴建的新式工厂之一,坐落于广州南郊,占地面积10亩,拥有员工85名,市场估值8200元,42年净利润568元,43年净利润1200元,有着较大的升值空间……底价5000元,每次叫价最低加100元,保证金不计算在拍卖资金中。”
这保证金何沐平想出来的门道,不同于普通拍卖的保证金,这种保证金是为了避免有人买下工厂后,却没有了运营资金而设的,竞拍者拍下工厂后,可以使用这些保证金,用于经营。
房循铭毕竟是浙江人,不熟悉广东的工厂,便低头问林汉高:“林兄,这家厂子如何?”
林汉高为了这次拍卖可是做足了功课,立即回答道:“只能算是一般的小厂吧,厂里倒是有几个手艺厉害的老~师傅,据说当时花了大价钱请去。只不过这厂子有个问题,就是很是依赖木料,木料基本上是外来的,不是从海南就是婆罗洲甚至漂洋过海从欧洲来的。不过要是能淘到些上等木料,像是紫檀木、黄梨木做些上品家具,也是有很大赚头。怎么说呢,这个厂子到了手里,就看怎么运作了,运作不好,也可能要赔的。”
房循铭却道:“一年要是能净赚一千多,这不四五年就差不多回本了?”
林汉高点点头,道:“也算是个产业吧,咱们都不是做这种生意的,个中曲折不甚了解,找个懂一点的做一下,倒也无妨,不过几千块钱的厂子。”
那主持人这时宣布道:“起拍!”
果然如林汉高所料,这家家具厂在赶来的数百名商人中,并不受很受欢迎,应者了了,最终这家家具厂以6700元的低于市场评估价~格的价格卖给了一位江西商人,此人家学渊源,懂得一点木工,又没有太多本钱,故而买下了这家企业。
数年之后,林汉高和房循铭听说,这个江西商人一力打拼,最终将惠柳家具厂办成了一家年盈利近万元的大型企业。两人都对此唏嘘不已,后悔当时没有竞拍。
林宏也藏身在众人之间,兴致勃勃地参加着这场竞拍活动,为了观察这些国中最有钱人的购买能力,好为国内的经济发展制定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