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亭镇守西北,祐京城远在千里之外,本来就来往不便,因此他从来就没有带梁璨去过祐京,自然祐京之中也无人知道梁园亭的儿子是怎么样的脾气秉性。绯心看起来和梁璨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况且在梁府之中当了大半年的少爷,浑身气质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富家公子哥都毫无二致。所以即使没有任何人陪伴,绯心带着一个女仆孤身赶去祐京也不会出任何纰漏,多就会被那些人标榜为特立独行而已。而这恰恰是梁园亭想要的效果,他巴不得绯心在军机院中不和任何人往来。
梁园亭行事周密,计划深远。绯心相信梁园亭费了这么大力气将梁璨留在苍州必然大有所图,所以无论自己搞出了什么状况,只要不将他整个计划搞砸了,梁园亭都会为自己盘算清楚的。于是在路上的绯心反而落了一个轻松自在,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送到军机院里面去,代替梁璨受训,其他的,便交给梁园亭考虑吧!
啃着毫无味道的干粮,两个人草草地吃了一顿。由于没有了随从,他们两个一路上正午的一顿饭都是这样对付过来的,等晚上到了驿站之后再放开手脚大吃一顿。
“公子……”
“嗯?”
“公子不必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妙缘看一路上绯心总是闷闷不乐,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绯心靠在马车的一旁,淡淡地。
“公子能把你的故事讲给妙缘听吗?”妙缘虽然比绯心虚大了几岁,可是还是孩子心性,对什么都很好奇。
“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绯心眼中蕴含着一种深沉的悲伤,尽管他竭力掩饰,却依然没有逃过妙缘的眼睛。
“出来难道不会更好受一些吗?我经常找清福姑姑聊天的,把自己受到的委屈讲给她听。完了之后,心里就感觉通畅了许多。”妙缘从将清福当成了亲人一样看待,从苍州出来,她心中也十分不舍。
绯心看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姑娘,“那清福姑姑有没有把她心中的事情讲给你听?”
妙缘把一双美目瞪圆了,回想了一下,“没有,真的没有……公子,为什么清福姑姑从来没有起过她的事情呢?就连平时的事情她都很少和我们。”
绯心掀起了马车旁边厚重的毡布,冷风吹了进来,让妙缘不自禁地缩了缩头。
“你看……”
妙缘顺着绯心的手指看去,一行大雁排成人字从空旷的天空中飞过。
“大雁分为群雁和孤雁。有些大雁喜欢和伙伴们一起飞行,因为这样比较省力,在受伤,在疲劳的时候有伙伴们照顾也很安全。而有些大雁却单单喜欢自己独飞,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和寒风。在疲劳的时候自己寻找雪窝休息,在受伤的时候自己躲藏起来****伤口。群雁眼中有它的整个家族和身边的伙伴,而孤雁眼中却只有这个无边广大的天空,这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终生的朋友。群雁是肤浅的雁,心中容不下这么大的天空,只有和伙伴们一起才有勇气在天空之中飞翔;孤雁是深沉的雁,他的心中广大,容下所有的苦难和挫折却依然能无畏无惧地在天空飞翔。这就是群雁和孤雁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