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记忆还新鲜,温纶赶紧把刚才的内容记录了下来:“看看对不对,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熊大仔细地看了一遍:“嗯,没差了。”
有了那么详细的指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琐碎了些。熊大在各地的产业也很小,但在一个月之后,终于陆陆续续地让每个人都有工作做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在温纶看来完全谈不上效率。
在一直关注着的人眼里,却是十分高效的了。在摊子铺得大的家族里,一个命令从上到下,环节一个接着一个,经手的人都有一串,每个地方都可能出现疏漏或者各种阳奉阴违之类的事情。熊家的产业少,熊大是当将军的人,奉行的是令行禁止的那一套,手下各个产业都有退役的军汉,依旧将战场那一套也沿袭了下来。这在其他人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熊家的那些只是小水花。熊家和瞿家合作的生意,才是一块扔进江河的大石头!
京城,刚下朝的瞿尚书迎面撞上了户部钱尚书。瞿尚书反射性地脸皮子一抽,才拱手道:“钱大人。”每次和这位钱尚书交锋都是各种心累,想从钱铁公鸡身上弄两根毛下来,难度堪比造出连弩。
这位让所有在朝官员都十分头痛的铁公鸡,长着一张弥勒佛的脸,白白胖胖笑眼弯弯的,更像是个没啥心事的富家翁:“呵呵呵,瞿大人客气。”
听到钱铁公鸡的笑声,瞿尚书的眼角都抽抽了:“不知钱大人这是……”
钱尚书愈发笑得见牙不见眼:“老瞿啊,你这事情做得不地道啊。”
瞿尚书正莫名,就听得钱尚书继续说下去:“听说你家拿个族弟,做生意很是了得啊。”
瞿尚书瞪了瞪眼睛。和熊家结交的事情,是他吩咐下去的不假,可具体怎么执行,他并没有多大关注,只是通过信件往来,知道了两家开始合作布偶生意,当时还送来了一套。他夫人和女儿差点打了起来。
那一套奇形怪状的小布偶,数量是七个,他夫人和女儿为了谁多一个挣得差点反目成仇,最后的结果是她们一人三个,剩下一个给他当靠背。唔,那布偶虽然长得怪怪的,靠着倒还挺舒服的。
钱尚书五根手指搓了搓:“这几天最起码赚了……这个数。”
钱尚书报出的数字让瞿尚书大吃一惊:“这不可能!”几个布偶而已,用的又不是什么好料子,做工也没有多好,布店也才开始卖了没几天。这只是不值钱布偶,又不是卖金子!
钱尚书被质疑了专业水平,立刻开始呼啦啦地算了起来:“你看京城这些天卖出了这么多。你们瞿家布庄在别的府城不也有布庄?府城人口没有京城那么多,但是换算一下,卖出这么多不是问题吧?我看了那些布偶的材质,算了一下人工和成本,一个布偶最起码赚这个数。这么算算,我刚才报的数字太保守了!”
瞿尚书听得瞠目结舌,竟然没办法否认:“可是……这不过是几个布偶。”
钱尚书哼了一声,扭过鼻子就走人:“老瞿你就不是个厚道人。”同是在朝为官,他天天殚精竭虑地想办法赚钱,这个瞿尚书倒好,偷偷摸摸一个人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不算,还装傻!最可恶的是,都被他拆穿了还装!太坏了!
这事情钱尚书知道,皇上当然也知道。
皇上重重捏了捏布偶:“哼!这熊星宇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离了京城就翻了天了!”
蔡公公将一个半人高的布偶往巨大的椅子后背塞好:“皇上靠一靠试试?”
皇上往后重重一倒,闭了闭眼睛,半晌嗯了一声,突然又睁开眼睛:“没更大的了?”
蔡公公笑呵呵道:“老奴已经让人去定制了。要不让针线局照着样子做一个?”
皇上拽过布偶的尾巴往怀里一塞,断然拒绝:“不用!都一样的有什么意思。朕倒要看看,那个温纶还能整出什么花来?”这么有意思的人,怎么就让熊星宇那个莽汉给娶了去呢?
“是。”蔡公公垫好靠垫,给皇上添了一遍茶。
皇上喝了一口:“云清?这茶喝着,倒是比之前的望春要好一些。”这才学制茶没多久吧?再过两年,都能比得上贡茶了。
“嗯,太子那边给送去了没?”
“送去了。”
此时的东宫太子眉头紧锁,看着一溜排开表情各异的布偶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第七次问道:“这是父皇命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