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用他的态度表明，对于背叛过自己的人，无论早晚，只要被发现，他都不会手软。

膝盖碎裂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旋，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每见到湛岑晳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当然了，他不是内奸，也永远不会背叛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他那时还没有修炼到家，所以恐惧丛生。

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好笑，虽然他现在还是有些怕湛岑晳，可还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笑，怎么就会对自己的朋友产生了恐惧呢，那个少年那时候才19岁，要镇住一群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自然不能用常规手段。

那段时间真的得感谢念少然，无论湛岑晳是想做什么，他都从不反对，并且会亲身上阵，从旁协助。

那两人都有超乎常人的冷静，冷静又残酷，哪怕他如今已经快26了，想起当年19岁的湛岑晳，还是觉得不能相比，那人好似天生就是上位者，一举一动都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沉稳从容。

那样一个人怎么就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呢。

当然了，应慕莀很好，自从确认了湛岑晳喜欢应慕莀以后，他也再想不出来湛岑晳还能喜欢谁，这两人不是一般的相配，他想，这世上可能再没有其他女人能和湛岑晳相配了。

聪明的，好像不搭配，再笨一点的，不相配，再漂亮一点的，应慕莀已经够美了，再丑一点的。不和谐。或许是看过这两人相亲相爱的那股腻乎劲。他觉得应慕莀好似就是量身为湛岑晳定做出来的一样，因为湛岑晳每次看她的时候眼里从有种说不出来的光彩，好像没一件事不满意的。

不过也正常，小姑娘就是被湛岑晳养出来了，湛岑晳总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给养偏了。

应慕莀原本等着贺小双给她讲湛岑晳的往事，结果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傻掉啦。”

贺小双却只是看着她笑。湛岑晳有这么个小丫头，一定不会寂寞，他这半年来的‘人’气多的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对上应慕莀的时候。

应慕莀见贺小双眼神越来越渗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回神啦！”

贺小双大笑，问她，“小慕，说说你和湛哥怎么在一块的吧，湛哥追你没？”

说起这个。应慕莀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当初主动的人还是她呢。当初她忽然亲湛岑晳那一下，也不知道把湛岑晳吓到没，事后想想，她觉得自己胆子还是挺大的，怎么就敢做出这样想也不敢想的事来。

她讪笑：“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不是和你提过了么，就是顺其自然在一块的，日久生情你懂不。”

贺小双挤眉弄眼：“我不信，你不说，难道是你追的湛哥？”

应慕莀梗着脖子，“不行么，没规定只能男追女吧。”

说是她追的湛岑晳，贺小双其实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应慕莀却承认了，一时瞪大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真是你追的湛哥？不是说是湛哥先喜欢的你吗？”

应慕莀听出点破绽，“你听谁说的是我哥喜欢的我啊。”说完大概也知道是谁了，“念少然？唐木？你们聊天还说这个？咦，你们一群大男人说这个做什么。”她面露鄙夷，她还以为他们在一块说的都是社会大事或者是阴谋诡计呢，没想到还能说这些。

贺小双耸肩，“就随便说说呗。”又问她，“真是你追的湛哥？你怎么追的呀，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给我说说呗，我们这么熟了，我绝对不往外说。”

应慕莀故作镇定地罢罢手，“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记得。”

贺小双摸着下巴道：“我想想，依你的性格嘛。”他沉吟半天，没能想出来，应慕莀这方面是个较为复杂的女孩，说她矜持吧，她不算那种特清高矜持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尤其是面对湛岑晳的时候，眼巴巴就是个缠人的小跟班，说她不矜持吧，她为人处世又挺有书香门第的那种自持，还真想不出来她能追男人。

见他眼珠乱转，应慕莀推他，“你烦不烦啊，管这么多事。”

贺小双看她连通红，大笑道：“肯定是你追的湛哥，看你脸红的，你就给我说说嘛，你看我什么都和你说，连曹鹤鸣都说我们是‘姐妹’了。”最后一句，他说的简直就是咬牙切齿，湛岑晳是他兄弟，关照小姑娘是他的责任，没想到曹鹤鸣嘴那么叼，上次直接就说他和应慕莀是好姐妹。

应慕莀听完一愣，哈哈大笑，她也曾经和湛岑晳说过，贺小双是她的小姐妹，主要是贺小双这人实在是善解人意，和他聊天总能开心，她喜欢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