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岑晳捏了捏她的脸,“可能是下人弄错了,又或者是哥哥没注意,不生气了好不好。”
应慕莀“哼”了一声扭开脸,虽然是带了笑意还是假装生气,“我不要,我要生气的。”
有的回忆就是这样,发生的时候明明不美好,可是回忆起来却能勾人心怀,叫人久久回味无穷。
应慕莀满脑子里都是那个沉默的少年,前一秒还在回忆着他的神情,后一秒就昏昏欲睡起来。
“哥哥,我好困,我不洗脸刷牙会不会太懒了。”或许是因为饭后吃了药,困意强烈,她说话都开始模糊了,只强挣着最后一丝模糊意识。
湛岑晳把她抱起来,将她的外套脱掉,让她睡得舒服点,又拿了被子给她盖上,“不怕,哥哥一会给你擦一擦。”
“唔,你别走,陪着我。”应慕莀彻底睡过去了。
这样的夜晚极适合回忆,被应慕莀勾起思绪,他也想起许多以前的事。
记不清面容的母亲,威严不失慈祥的爷爷,冷淡的父亲,许多人和事最后都只剩下些零散记忆,激不起心里半点涟漪。
不过慕慕。
他低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立刻就像是本能似的蹭他的手,嘴里哼唧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恨不得整个人贴到他身上,毫无疑问,他想起最多的就是她。
她扎着辫子在院子里乱跑,坐在树下喂鱼,乖巧又认真地坐在江怀语旁边做作业,单独看到他的时候慌忙躲避,当然还有那三年的水火不容。
她说她记得他许多事,可是他能肯定。相比之下,她记得的一定没有他多,他那么想要她。想得无所适从,心口发疼。
他自小就和浪漫旖旎的情绪无缘。可是偏偏就看定了她,再移不眼了。
这个女孩原本就该是他的,无论是从先还是以后,都只该属于他一个人。
因为吃了药,应慕莀不仅睡得早,起的也很晚,睁眼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车厢留了一小条缝隙。看得出来外面已经大亮了,有许多人都在说话。
她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坐起来发了会呆,她穿上外衣裤走了出去,居然发现队伍里多了几个人,各个都透着面熟,只是或许是刚醒过来,脑子转的慢,她一时没能想起来。不过等到她看见一张熟悉脸孔的时候,倒是想起来这些人是谁了。
和尚衡在一起的,不是白虎基地的人还能是谁。
“醒了?”湛岑晳注意到她。走到她旁边去,帮着她洗脸刷牙梳头发。
其实这些事情让一个半点不显温柔体贴,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的男人来做,委实怪异,不过湛岑晳却能把这一切都做的极致自然,好整以暇地让人觉不出半点生硬打眼,更不会让人感觉他不男人,端的是一副好哥哥形象。
应慕莀一面伸着手让湛岑晳给她洗手,一面询问。“他们怎么来了,是有人怀疑我们了吗。”
湛岑晳把她的手放进温水里浸湿。打上泡沫,一根一根细心清洗。“没有,他们大约是要去接头的,发现医院被炸了以后,循着我们留下的痕迹找了过来。”
应慕莀听出了点门道,问道:“他们怎么说的?”
湛岑晳拿毛巾把她的手擦干,“只说是去医院找人,却发现医院被炸了。”
看来尚衡他们还不知道魏老头已经把晶核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也是,当时那三个人给了魏老头一刀,因为老头子衣服太厚他们又走得匆忙,才没发现魏老头并没死透,所以无论他们是怎么和尚衡说的,只要说魏老头死了,那么怎么也扯不到他们身上来。
其实,按照许多基地的能力,并不至于就能让他们这些人直接把他们的掀了,只是由于他们不敢在自己基地里实验,怕引起怀疑与觊觎,才把晶核送去大老远的地方,一来二去的,防御自然就减弱了。
“那他们跟过来做什么?”
湛岑晳给她收拾干净,又拿了梳子给她扎头发,“随便问几句,回去好交差。”
也是,原本要去接应的,却发现医院被炸了,多问几句也正常。
这一次他们的行为还真是隐蔽,怕是没有谁能想到那彩色晶核会落到他们手上,尚建国这次真是人财两失,怕是他就算知道了事情经过,也以为晶核是被魏老头藏在什么隐秘地方了,毕竟他们身边没有丧尸围绕,就已经排除了他们拿走晶核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