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功名、妻子
甄姜、宋都被贼人袭击,如今下落不明……
孙资一句话没说完,刘杲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在何处被袭击?是否禀告过河内太守朱儁?”刘杲轻声说道,既无惊讶,也无悲怆。如果只看刘杲面部表情,别人还以为,被袭击的不过是两三只不相干的阿猫阿狗。
前些年,因为黑山贼骚乱河内郡,灵帝刘宏便以平镇黄巾有大功的朱儁,担任河内太守,震慑黑山贼。
“淇水河畔,也即是淇园之北。邯郸快马刚刚传递来消息,尚不曾禀告河内太守。”孙资小声回答道。
刘杲短吁一声,蹲坐在地,手中剑鞘,在地上,熟练的划出河内郡简易地形图。
指着荡阴、朝歌两县城之间的淇水,刘杲喃喃自语:“淇水临近黑山,流窜的大都是千百人左右的黑山贼小部落。宋典,你去张牛角那里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谁,胆敢袭杀我妻室家人。”
虽与宋都、甄姜已经大婚将近一年,但内心中,刘杲一向以为,自己对两女远远谈不上“爱情”。对甄姜,刘杲是怜大于爱;对宋都,刘杲也是愧疚大于爱。
直至今日。
突然得知两人被袭击,甚至可能已经死去或是为人掳走,刘杲霎那间,仿佛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
原来。不知不觉,心中早已刻下属于她们的斑驳色彩。
休言淡如水,情深不自觉。
空荡荡、沉甸甸的感觉,瞬间将刘杲弥漫。
闭上眼睛:有点婴儿肥的宋都,身着整套仕女装,却仿佛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率真、单纯;长发垂腰,两三根如玉发髻,配上一袭白衣,仿佛是仙侠世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子鱼,你先统领大军,赶至小*平津,我去……”刘杲扭头转向华歆。
华歆突然打断刘杲话语:“伯兴以为,家事、国事,孰轻孰重?”却是华歆猜透刘杲想去寻找宋都、甄姜下落。
刘杲的心猛的绷紧,冷声道:“子鱼,你莫非要我舍弃家事不顾?”
华歆紧盯着刘杲双眼,沉声说道:“光武帝寒微时,兵困昆阳,兵卒欲逃散。光武帝鼓舞士气时,曾言当同心共胆求功名,不可贪恋妻子财物。”
“如今雒阳混乱,正是伯兴博取利益,鱼跃龙门之时,怎可为二三女子,放弃这大好机会?”
华歆竟是建言,说刘杲应该不理会陷入危险的宋都、甄姜,继续进军雒阳。
若听从华歆建议,刘杲可真就是抛妻弃子,心如冷石,性如钢铁。
华歆继续说道:“孟轲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难有两全之事。伯兴扪心自问,如若你去寻找弟媳,可还赶上安镇雒阳,辅佐大汉?”
“当此之时,鱼与熊掌,置于伯兴之前。伯兴该如何抉择,心中难道不知?”
“高祖危急之时,吕后虽与高祖同车,高祖亦推吕后于车下。非是高祖薄情寡义,视吕后为旧衣,而是高祖知项籍所求之人,为高祖而非为吕后。高祖活,吕后死,则高祖可为妻复仇;两人同车皆死,天下则归项籍,无人能为之雪恨。此是其一。”
“其二。伯兴帐下六千步骑,谁人无有妻子、父母。若是伯兴因为弟媳安危,更改大计,使计谋不得行,又置我等于何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