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元朝歧视汉人,朱元璋登基之后,一面承认前朝的合法地位,一面整出针锋相对的极端国策,周边所有少数民族,唯有对蒙古人最是严厉,甚至连一根针都不想资敌,后来为了笼络类似朵颜三卫的归顺部族,又闹出一些自相矛盾之事。
张灏自有其独特想法,蒙人入主中原一百余年,其实早已被汉人渐渐同化了,要不然曾经强大一时的蒙古铁骑,为何后来腐朽堕落的兵败如山倒,要是趁机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而不是把蒙古人又赶回草原,又阻隔两个民族之间的密切往来,或许很多历史走向就会从此改变呢。
女真人也是如此,等明朝退缩回东北一带防御,两个民族就变得泾渭分明,汉人歧视那些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异族人,很多边将为了冒领战功,不时拿女真百姓的脑袋领功请赏,以至于民族间的矛盾越积越深,后来努尔哈赤凭借区区十三副盔甲起兵,短短不过二十几年的时间,就能一跃而起而鲸吞整个辽东,没有汉族人二百余年的压迫,女真人岂能如此万众一心?
对比明朝同时期厚待南方各少数民族,一直持续到明末,都很少发生叛乱,虽说其中缘由很复杂,地理位置和人口数量都不同,但只要是不进行长时期的民族大融合,很难从根本上解决边患。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为自身考虑,张灏如今已经快要成年,而保持家族荣耀就必须做些正经事,总是在家中悠闲度日恐怕时日久了,就会沦落为没有权势的闲散贵族,到时连后辈子弟都无法提携。
不想在朝堂中争权夺利,那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外面当一位手握重兵的武将,而如今四方安定,没有什么战功的同时,也不怕皇帝和朝臣担心自己拥兵自重。
面色沉吟,皇帝最终摇头道:“勤练士卒可以,适当用礼仪之道教导那些异族也可以,但绝不能进行通婚和教授儒家之道,不然长此以往,这些蛮夷就会如虎添翼,终成为真正的心腹大患。”
张灏默然,不仅在心中长叹,如今的儒家之道,才真正是教导汉人成为顺民的大杀器,礼仪之邦是好听,但尚武的血性一并被礼仪没了,区区百万满清就能入主中原,焉知不是对儒家之道的最大讽刺?
“要是朕派你去做北京守备提督,不知爱卿能否胜任?”最终皇帝还是道出想法,笑吟吟的看着张灏。
张灏双手抱拳,笑道:“陛下信任臣,臣怎敢不效死力?只是。”
“只是什么就说,你这孩子就会作怪,明明饱读诗书,偏偏去学那粗鄙武将,说什么效死力的。”张皇后不着痕迹的出言相帮,张灏能出任一方大将,对于她自己和娘家都是一大助力。
张灏嘻嘻一笑,坦言道:“陛下和娘娘都是看着臣长大的,知道臣生性喜欢惹事,恐怕到了北京城,就会忍不住得罪很多人,尤其见不得官吏和宦官们欺压百姓,贪污受贿,遇到不平事,很多时候热血上涌,就会动辄出手伤人。”
“哈哈,好一个热血上涌,说得好,朕就是要一位能为民做主的拼命三郎,有你替我监督北方官员,朕也就放心了,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
朱高炽哈哈大笑,他自然喜欢张灏这种愣头青似地臣子,因为这样的人最容易控制,得罪人多了,也唯有帝王可以依靠,最难得的,就是他还能爱民如子,这和洪熙皇帝的治国理念完全一致,怎能不使朱高炽心喜?
常年任意而为的性格看来已经深入人心了,张灏心中偷笑,又说道:“此外就是请陛下恩准,这常年呆在北方离家太远,还请能时常准许臣回京,承欢膝下。”
“好,这是为人子之道,准了,每年年末时就可以回京,等过了元宵佳节在回返北方。”皇帝心中更加高兴,巴不得张灏留恋京城繁华生活,一年到头呆着不走呢。
忽然想起什么,朱高炽笑道:“你两位叔叔已经调回京城了,今后你张家就能举家团圆,和朕共享这繁华盛世,哈哈”
果然是帝王,恐怕连张家的旧部都一并调往各地了吧?张灏毫不意外,这些年一直和两位叔叔以及家族旧日的部属不相往来,就是为了防止皇帝猜忌自家。
伴君如伴虎,果真是千古名言,张灏又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而随着灏二爷今日的一席话,终于拉开他起步仕途,以至于最终权倾天下的崭新。
“还有就是臣还未成家,不知能否宽限些日子,得把身边的红颜知己都搞定再说?”
难得看到张灏脸红时的扭捏模样,闹得皇帝和皇后哈哈大笑,尤其是搞定这一新鲜词汇,惹得天下至尊啼笑皆非,当下全都点头同意,并含笑鼓励灏二爷努力拼搏,还把两个王爷一并赠送,作为张灏追求美人的最大助力,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