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叙旧,即使第一次见面,彼此间却彷如同处多年一般,终于哄得沐怜霜破涕而笑,神色依恋,俏生生的紧挨着哥哥而立。
又客气亲切的和神色拘谨的萧家姐妹说了会话,虽说处在群芳之中,张灏依旧面无异色的神态亲和,举止洒脱的请大家进屋去。
这些姐妹都不算是外人,昨日才进京的沐怜霜不消多说,彼此鸿雁传书多年,那可是神交已久的妹妹了,两人相见之下,无不对对方的罕见风姿欢喜满意,不说张灏对于这个妹妹感到惊艳,就是沐怜霜,何尝不是心中惊喜?对于这些年一直记挂她,时时刻刻宠着她的灏哥哥,当下再无一丝羞涩拘束,孩子一样的神情雀跃,娇憨的模样令人怜笑。
萧氏姐妹虽身份略显尴尬,好在住在园子中一个月了,平日和张灏相处的时候多了,对于张灏的衷心关照感恩于怀,她们来时凄惨落魄,结果却一日之间逆转,万万没想到,在这高不可攀的国公府,自己姐妹的衣食住行竟然一切比照正牌子小姐,一开始还受些二房下人的挤兑讥讽,可随着园子里竖起了一道高墙,在无人敢歧视她们,长房的下人大多谨守规矩,比之其他房的下人,自是与众不同。
好似众星捧月一般,一大群丫鬟簇拥着几个姑娘进了最外间的花厅,人人神色好奇,这醉梦居对她们来说,可是个稀罕所在,平日基本很少有人敢进来,顶多是在院子中停留。
只见空间宽敞的花厅中,空荡荡的摆设简单,除了一些青竹家具外,连个字画古玩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金银玉器,翡翠玛瑙了,整个厅内古朴雅致,使人见之俗念全消。
“各位姑娘小姐,还请换下外衣,今日二爷可是特意吩咐婢子们,在后花园的碧空亭中设宴呢。”
神色惊讶的几个姑娘,略微打量下厅中环境,纷纷含笑点头,被书萱等丫鬟伺候着更衣,她们身边的贴身丫鬟,早被紫雪领到了后花园,身前都是张灏院子中的迎春等几个丫鬟服侍。
沐怜雪含笑看了张灏一眼,却并没有马上让书萱帮她脱衣,反而神色罕见的顽皮一笑,纤手一翻,三枝吐蕊绽放的腊梅现身手上。
“晚上过来,两手空空的未免失礼,正巧路过稻香居,呵呵,就偷偷折了几只小姨园子里的梅花,怜霜还特地作了一首诗呢。”
姑娘们马上来了兴趣,这些日子,她们成天聚在一起舞文弄墨的,今晚又是诗社聚会,少不得纷纷叫嚷,一个个心中好奇的要死,都要瞧瞧这个新来的姐妹,能作出什么样的大作出来?
这闺房少女之间,自是把儿戏之事当成了郑重其事般的大事看待,想她们平日足不出户,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无非是把玩简单的闺房玩具,或是打打双陆棋牌,在园子中流连串门,比之后世的丰富多彩,可谓是无聊之极了,不过倒也养的人人气质不同凡俗,温婉秀气,一点点小事就能使人心满意足。
对于她们异常重视诗社,张灏心知肚明,此时哪舍得扫兴,也跟着鼓掌而笑,就看见沐怜霜神色欢喜,小模样秀气绝伦,娇羞的笑道:“那妹妹就当着哥哥姐姐的面,献丑了,呵呵。”
“快说,快说,只要你作出一首好诗,我这个社主,马上批准你加入雪域诗社,哈哈。”
三姑娘张可儿,上前笑着搂住沐怜霜的香肩,毫不见外的说道,沐怜霜立时欢天喜地,一副毫无心机的孩子样,看的其他人失笑,倒也顷刻间赢得了大家的欢心,对这位无父无母的孤儿,更增三分怜爱之心。
沐怜霜正经颜色,轻声念道:“谁家园内红腊梅,暗暗偷攀三两枝,罗袖隐藏人不见,馨香惟有蝶先知。”
“好,好一个馨香惟有蝶先知。”众人笑着拍手,到让沐怜霜小脸红红,娇羞的躲在姐姐沐怜雪身后,看的大家更是大笑。
张可儿大声喝彩,眼珠一转,嚷道:“好,正是应景应情,有趣有趣,咱们诗社呀,这下子可真是人强马壮了,灏哥哥,这几天,萧家姐姐妹妹,可显露了大才呢,其她人也不消说了,谁没有几首扬名园子中的成名作,唯有你,却是吝啬之极,不但一首作品皆无,还成天嚷着混进诗社呢,妹妹可不依着你,不行,你现在马上作出一首和怜霜妹妹能对应的诗词出来,不然,我们就把你赶出诗社,哼哼。”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可儿一煽动,顿时激起几个姐妹的赞同,张灏摇头笑道:“献丑不然藏拙,我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岂能跟众位大家相比,咱也就是帮你们打打下手,端茶递水的小管事而已,可不敢喊出一首打油诗出来,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