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寻觅个无人所在,在这里说也是一样。”张大柱说着就阻止张灏就要扶着他走进一个空屋的打算,发自内心的笑道:“等过了这个月,老奴就动身去北平,先看看那边的新宅子修的如何?在马上赶去那少爷的领地,寻觅个隐蔽的所在,在从朝鲜国买些奴隶,开垦出十几顷的田地出来,修建个庄子遮风挡雨,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张灏至此真是悚然动容,此时他哪还会不明白老管家的意思,想那靠近朝鲜国的封地,可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在此时基本算是个不毛之地了,不但天气寒冷,而且周围异族众多,可以称得上危机重重了,不过还好,毕竟一江之隔就是朝鲜国,只要是打点好对面的官吏,至少几十年内安全不成问题。
大明朝立国之日,太祖朱元璋就立下规矩,凡是封爵的人家只是徒有显贵的名位,而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领地,这也是怕日后尾大不掉,众多异姓诸侯割据一方的远见。
而自己这块方圆百里的封地只是皇帝朱棣的一句玩笑话,毕竟那里属于未开发的土地,如今朝廷对于辽东那里还谈不上掌控,过了山海关,也只是在今日沈阳一带建了个要塞,而在今日丹东一带,其实算是朝鲜国的领土,只是如今大明朝威名远扬,朝鲜国王不敢把触手伸向江对岸的土地,过了百十来年,好像包括吉林长白山都被朝鲜占为己有,一直到满人兴起,才把整个东北全都夺了过去。
即使知道老管家乃是一番好意,可是张灏哪会让他老人家受这份罪,不过他对于老人家这番未雨绸缪的远见卓识,倒是深有同感,毕竟就算是自己在先知先觉,恐怕也难保有什么万一。
神色凝重的点头,张灏不禁委婉的拒绝道:“张爷爷的话,灏谨记在心,这几日就修书一封,马上命张栋带人先期过去查看一番,至于您老人家,我却不能让您过去,您也不要在说了,真要是还得动用您这员老将亲自出马,可是羞煞了一众后辈啊!”
欲言又止,张大柱不禁笑骂道:“怎么?莫不是嫌弃老奴这把老骨头生锈了不成?”
连忙挥手,张灏笑道:“正是您德高望重,所以才更不敢把您老调离家中,要不然,还有谁能压得住那些小子们,一个个还不反了天去。”
“哈哈。”就算是明知张灏是在拐着弯的劝阻自己,张大柱还是听得高兴,不禁得意的笑道:“那到也是,也罢了,你这孩子的一番心意,老奴心领了,少不得今后还得打打精神,再活个二十几年,好生为咱张家照看门户,呵呵。”
“对,您老如此想就对了,这今后啊,咱张家还是要过的如同今日这样,每年都红红火火的过个大年,您不但已经照看几个兄弟长大成*人,今后还得照看下一代一点点长大,您的责任可是不轻啊!”
放声大笑,老管家张大柱心中那个舒爽贴慰就甭提了,拉着张灏的手,顿时如年轻了几十岁一般,大步朝屋中走去,一路还不时的高声大笑,只听得屋中的众人全都笑意盈盈的扭过头来,不知道二爷又怎么把老管家哄得跟个孩子似地开心无比。
满屋都是莺莺燕燕,还未进屋,这扑面而来的香风就熏人欲醉,此时前头进来拜见老祖宗的周文涛稍微坐了一会儿,就被几位长辈调笑的落荒而逃,哪还架得住这些女人的轮番轰炸,何况里面似乎还坐着自己的未婚妻,那就更不好意思呆着不去了。
抱着坎坷不安,又甜蜜蜜的心思,周文涛先一步拜别众位长辈,又郑重和二爷张灏聊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只留下母亲和身边的两个丫鬟婆子,自顾自的拜访义兄张林去了。
今日屋中的姑娘小姐,妇人丫鬟,就连几位太太都穿的差不多,仿佛与天同庆似地心有灵犀,只见那大太太王氏等几位太太姨娘,全都一身绣缎锦绣宫装长裙,只是颜色花式上头略有不同,因为这是聚在家中饮宴,全都没有盛装打扮,反而只是简单的描眉施粉,头上身上都是简单的三件式碧翠簪子镯子,却更显一派雍容华贵,和蔼可亲。
而大奶奶朱氏,也就是大爷张睿的妻子,却和亲戚妇人还有在府上有地位的管事妇人一样,全都一身大红箭袖妆花对襟袄,娇嫩绿裙,除了朱氏外罩沉香色团花金比甲外,其她妇人都是浅绿,浅蓝的团花金比甲,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显然是彼此商量好的打扮,这一番慵懒娇媚的熟美风情,可是更增几分撩人风韵,尤其是这些位美妇一直都在不荤不素的频频插话打趣,更是逗得满屋子女人时不时的开怀大笑。
而张家的几位未出阁的姑娘,此时通红着小脸挤在一个角落里,纷纷故意掩着耳朵,任凭长辈们调笑自己,不管不顾的玩着一付三十二扇象牙牌儿,和身边的丫鬟们一样,都是一身白绫缎子翠蝶红鸳鸯长裙,秀发垂肩,额头一副娇艳欲滴的绯色金丝雀儿的抹额。
外罩着的貂鼠皮草斗篷全都挂在里间,一身单薄衣衫,衬托着曲线玲珑的身段,尽显青春娇美,温婉俏皮的大家举止,看的让人心生爱怜,一个个眉目如画,或可爱,或娴静。
尤其是坐在最里面的一位少女,只见她脸似银盆弯弯月,圆润可人,眉不描而黛,唇不凃而朱,眼晗秋波芳华瑞,心如碧潭冷清辉,竟然整个人容貌绝美,气质沉凝大气,即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使人一眼即注意到她,更是气质长相风华绝代,令人惊叹,不是别人,正是张灏的表姐沐家大小姐沐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