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的厉害,绿萼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却见云义一身银色的铠甲上染着点点斑斑的血,而他手里的宝剑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他戎马半生,杀过无数的壮士,杀过食人的猛兽,杀过野蛮的匈奴人。可他的剑却沾染了一个女子的鲜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血。
适才还狗仗人势的一群丫鬟,此时都唬破了胆子,跪在地上磕着头,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了。
云义见绿萼脸色苍白,身上亦是留下了无数的脚印子,刚要上前去搀扶,却见自己身后的珍珑早已跑过去,将她扶住。
“云将军,杀了她。”绿萼的手遥遥的一指,却指向了欲要逃跑报信的任嬷嬷。眼瞧着那玉指指向了自己,不由得哀求道:“皇贵妃娘娘,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说出那些胡话的,求您放过奴婢一次罢。”
绿萼却冷笑道:“我杀你不是因为你对本宫出言不逊,是你侮辱了本宫的夫君。”
云义手里的剑再次落下,又是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而一旁的妙荷再也忍不住,知晓自己亦是怂恿之人,阮绿萼定不会放过自己,不由得哆哆索索的道:“你们怎么能这般随意杀人,这可是王府,你们还有没王法。”
云义扔下自己手里的剑,上前将孱弱不堪的绿萼紧紧的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像保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云义狠狠的盯着妙荷,眼睛里却是滔天的怒会,“本将军便是王,本将军便是法。你既要王法,便让你们王爷来拿本将军便是。”说完他便抱着绿萼离开了。
妙荷吓得一激灵,如何还能忍得住,扯开嗓子便喊:“快来人啊,杀人了,云将军杀人了。”
那日血洗皇宫,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死伤了大半,便是几个侥幸活命的,亦揣着从宫里带出来的珍宝,偷着过日子去了,如今新帝登基,亦从宫外挑了些婢女,虽少了一些,可宫里只有三个娘娘,倒是侍奉的过来的。
玉婉去给皇后请安,却见宫人将宫内开的极为娇艳的花铲去,种上了郁郁葱葱的柳树,见地上折了的数品奇花,随意丢弃着。不由得微微的摇了摇头,这皇后果真是没有趣味,暴殄天物。
见她过来的宫人早已进殿通传回来,转而恭声道:“皇上宣您进去呢。”
她不由得心里一喜,情不自禁的问道:“皇上也在?”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儿下了朝便过来了,陪了小皇子好些时辰。”那内侍恭恭敬敬的回道:“过几日便是小皇子满月,皇上正与皇后商议设宴一事呢。”
随着宫人,柒婉转过了几扇乌檀描金屏风,便赶忙请安,“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李胤正南官帽椅上用红色的朱砂批改着奏折,却连头都未抬起,“起来罢。”。而皇后玉蕖却在一旁逗弄着小皇子,那小皇子双眼明亮浓黑,听见声响忍不住望过来,呀咿呀呀的笑了起来。
玉婉心中狠狠的一抽,瞧着他们倒是十分的和乐,玉蕖笑着道:“皇上您瞧,他倒是十分喜欢玉妃。”
皇帝放下手里的御笔,笑道:“他瞧着什么都新奇,性子倒是与朕年幼时颇为相似,赶明儿你去上苑带他去骑马,他定会欢喜的。”
“这可如何使得,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如何禁得起这些,若是磕了碰了的,便是了不得了。”玉婉忍不住道:“再说上苑离宫那样远,又这样热的时节,难免会中暑的。”
李祁瞧着孩子白皙的脸颊,皱眉道:“朕就是嫌他太过羸弱的样子,既生在皇家,自是要如雄鹰一般大展宏图之志才是。”
皇后亦是随口道:“既是男子,自是要顶天立地的,本宫八岁便上战场杀敌,赶明儿我教他弯弓射箭,来日定是铮铮铁骨的男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