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何必如此,朕瞧你愈发的没了规矩,你的皇贵妃之位是朕册立的,朕亦可夺了它去。”他缓步走在她的眼前,衣摆的龙纹映入眼底,绿萼垂了眼,避无可避。
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冰凉的气息拂向她的耳畔,“去外面跪着,你这样的人,也配跪在殿中?”
绿萼转头避过她的手,却是两行清泪滑落,“皇上便不问问事情的端由?皇上素来自诩是明君,如今便不问是非黑白便处置臣妾不成?”
“放肆。”李胤想也未想,便是狠命一掌掴了下去。
绿萼未料到他竟然再次对她动手,脸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掌,白皙如瓷的肌肤上红印立透,他竟在两日之内连连掴了她两次。
她越过众人,瞧见了温初珍脸上尽是嘲讽得意之色,而皇后亦是冷冰冰的瞧着她,她何曾受过这般的奇耻大辱,只觉得气血翻滚。
皇上,皇贵妃昨儿才险些滑了胎,您莫要在责罚她了。”一旁的珍珑再也忍不住,虽是铮铮铁骨的女儿身,可还是不禁落了泪。她走上前去跪在绿萼身旁,“奴婢愿替皇贵妃受罚,外面下了这样大的雨,皇贵妃如何能受得住?。”
“那你便陪着她一起跪着罢。”说完他冰冷的薄唇弯沉冰冷的弧度,对身旁的顺公公道“你瞧着她们,在殿外跪两个时辰,若少了一刻,朕绝不饶你。”
说完她走至皇后身旁,语气里却是难得的柔意,“朕送你回宫。”
垂帘层层落下,宫人们小心翼翼的侍奉皇上和皇后换了衣衫之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皇后十五岁便被立为王妃,昔日初嫁时,李胤只有侍寝的丫头,并未立侧妃。两人起初倒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倒后来进王府的女子愈发的多,便愈发的冷落了她这个结发妻子。
“皇上,外面雨下的急,今儿便留在臣妾宫里罢。”皇后声若蚊呐,枯黄的脸颊上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她瞧着铜镜中的女子,形容枯槁,如何能比得了后宫那些娇艳的女子们。今日皇上为了她,竟斥责了那皇贵妃,心里却是万般喜悦的。她心里的丧子之痛,亦少了些。
皇后纤细的手抚上他龙袍上的盘扣,眼里却是满满的柔意,“今儿便让臣妾侍奉皇上罢。”她虽侍奉他多年,于这chuang第之事,却十分拘谨羞涩。
她跪在地上,替他小心翼翼的退去龙靴,又为他宽去衣袍,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温热的脖颈,不由得面上一热。
皇后微微抬起头,却见李胤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皇后低眉敛目,娇嗔道:“皇上为何这般的瞧着臣妾?”
“皇后,你可知你父亲结党营私,处处与朕作对,朕为何还未曾废了你?”李胤冷冷的道:“一来是朕见你温良贤淑,不似旁人一般算计朕。二来朕可怜太子年幼,不忍为难你。”
“臣妾知错。”皇后呆在那里,不知为何触怒龙颜,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知错?那你可知今日知错,你果真是耳根软,任由旁人教唆。你如今这般的善妒,让朕如何将这后宫再交到你的手里?”李胤站起身来,欲要唤人进来。
“皇上,臣妾再不会为难皇贵妃,只求皇上今夜留在臣妾殿中罢。皇上已有数月未曾陪着臣妾了……臣妾只想再要一个皇嗣,便再无他求了。”
李胤瞧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终是有些不忍,良久方才道:“你好生歇着,朕有些折子要批。若以后你没有子嗣,朕亦不会废了你。若再如此善妒,朕便再容不得你了。”
云犹未布雨已敛,适才还是良辰美景,红绡帐暖,转眼亦是乌云密布,徒留满室的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