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趣,尤其是对如今的齐琳来说。
据说皇帝因为年纪太大又一心向道,对后宫的这些莺莺燕燕早十年前就没了兴趣,更何况齐琳呆着的这副身体又只是个从八品才人,位份太低,压根见不着皇帝,便更谈不上所谓宫斗争宠。再加上估计这齐才人不是什么热情的好性子,来了近一月,连个能聊上两句的熟识之人都没有,就更莫提好友闺蜜。
于是齐琳每日的生活除了日常的吃穿住行,就只剩下了发呆,最多等得小芸不在了,自己偷偷的在屋内做些有氧运动当做锻炼,不知道是因为和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还是住的屋子比较阴冷的缘故,齐琳自从到了这,就总觉着浑身都隐隐作痛,似乎寒气都能从骨缝里透出一般,这感觉实在太过难熬,齐琳觉着这有可能是因为原主太过缺乏锻炼的缘故,应该好好运动运动。
就在这时,小芸捧着茶盏走了进来,脸颊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声音听来软软的:“主子,昨夜里睡得可好?”
虽说在这里是很寻常的事,但眼看着一个在现世才刚上初中的女孩日日为自己忙前忙后,齐琳心里实在是别扭的很,但事俗如此齐琳也并不打算特异独行,只是点头微笑着接了茶盏,随口问道:“还好,只是说也奇怪,这天明明也一日日暖起来了,夜里怎的还是这般凉?”
芸儿闻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滞,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是,是吗,许是宫里屋子都久了,潮气重吧……”说着有些慌乱的转身收拾着床铺,将话题岔到了别处。
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见小芸的反应齐琳却是一愣,张张口正想问些什么,屋内略有些破旧的木门便毫不客气的被忽的撞开,迎面进来了一个穿着暗色宫衣,一脸严肃的中年女人。
小芸似乎对这人很是害怕,慌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深深屈下了膝,口气里还带着颤抖:“见过尚姑姑。”
这人齐琳倒是知道,尚姑姑,负责这整个储秀苑里十几名宫嫔的掌事女官,虽说是宫女,但对她们这些虽然名义上是主子,却压根连皇帝都没见过一面,毫无前途的低位妃嫔来说,也是不能得罪、甚至要小心讨好的存在 ,自然对齐琳的态度也称不上有多好,一个招呼都未打,只是迈步走到了齐琳面前,很是严肃的问道:“齐才人可是何时开罪了贵妃?”
齐琳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芸便慌慌张张的开了口:“只是前日在偶然见着时失了礼数,可……”
尚姑姑威严的斜觑了她一眼,眼中暗含的警告便立即止住了小芸未完的话头,齐琳见状慢慢站起了身:“小芸说的不错,不过当时贵妃似也不甚在意。”
尚姑姑皱紧了眉头:“娘子此时可还能动步?贵妃娘娘宣召,延误不得。”
齐琳一愣:“贵妃要见我?”
“不错,昭阳宫金公公已在屋门口候着,才人还是紧着些。”尚姑姑说的很是断然。
“那还劳姑姑稍等片刻,容我准备准备。”没思考太久,齐琳点着头这般说道,等尚姑姑同意了又重新合上木门之后,才转身安抚了几句满面仓皇的小芸,让她为自己梳头挽发。
虽然看起来已经害怕的不知所措,但小芸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很是利索,不过几分钟,就已给齐琳换上了一身嫩黄的衣裙,挽起了一宫内常见的斜斜的发髻,插了两根银簪子,在有限的条件下用最短的时间收拾了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