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手下皆是无能之辈,陆勉、黄猗也不堪大用,庐江虽屯有兵马三万余,却绝挡不住孙策全力一击。皖城若破,刘勋即为无根浮萍。届时其后援之力全无,军中又少粮草,颓败近在眼前。我虽不屑此人,然孙策与我更有深仇,不可不报。”
“公子计将安出?”刘忠脸色隐含兴奋,语气有些急促。
“呵呵,江夏黄祖与孙氏乃是家仇旧宿,刘勋若遣人前去救援,必有所得。然其军中缺粮,三万大军必会崩溃离散,怕是连彭泽都过不去。”刘宪面色沉定,冷声道:“我与你留下粟米四万斛,待刘勋欲北归之时,派人前去和议,然后一次于他五日的粮草,供他北上。”
话说到这,刘宪的打算也就清楚了,这是在借刘勋之力来祸害孙策,一次给刘勋五日的粮草,等于是掐住刘勋的脉门,想反咬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刘勋所部有三万人,加上黄祖派来的,足够孙策喝一壶的。
“孙策擅决战于沙场,非刘勋、黄祖之辈可敌,胜者终是孙策。前线若有大败,你便合同史猛率军西经鄱阳,走皖口渡江,再去九江便是。”
“上缭将士虽多,然除去史猛所部皆是豫章郡人,愿离家者怕是寥寥无几。你可以将士们说明,愿去的带上,不愿去的发散粮饷,全部解散归乡。届时上缭所剩的金银粮秣悉数散发了就是。你部只需带着必备的口粮,轻装前行既可。”
“忠叔,此事最重火候,千万要拿捏得住啊!”事情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会有许多波折,上缭城中士卒多是向张兰这等人所统领的,他们若是心中有鬼,搞起什么波澜来还真不见得能压下去。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刘宪才把史猛所部留了下来。这是给刘忠压阵脚的。
刘忠脸色肃穆,恭手回道:“公子尽可放心,刘忠必不会负你所望。”之后他稍显得有些犹豫,“公子,四万斛粟米,是不是太多了?我看两万斛就足够了。就算不够,还可以从外县调粮,如今新米刚刚入库,虽然大多赋税都调到了军中,可各县府衙也还留有一些的。”
“两万斛粮食,这足够四万士卒的一月所需啊!江淮受袁术所害,民生空荡,几无所产,公子渡江北上,可就没有补给之地了。”
刘宪摇了摇头,苦笑道:“拿不下了。我欲经鄱阳至皖口,寻机策军背后,得手一击以报叔父之仇。此去路程遥远,虽有江湖为通路,可过了庐江之后便要靠人力运载,就算是沿途招收民更,二十万斛米粮也多半是运不下,这两万斛粟米以及府库的钱财散给兵卒就是了。”
刘宪控制了豫章兵权之后,就大肆的售卖马匹、耕牛,所用就是为了以后运送粮食。可豫章地处江东,马匹稀少,多半还是驽马。耕牛有不少,可这东西对百姓而言比马匹重要多了,是兼顾民生的“国家物资”。
刘宪价格虽然给的很高,却少有肯卖的。刘宪自然也不会强买强卖,所以辎重营运送粮草的主力还是人力板车。
但好在豫章民间船只还有不少,加上他最近搭建的一些,走水路勉强可以把八成的粮食运走。经彭泽,至长江,然后走皖水,一路北上,后勤压力小了很多很多。
虽然再向北,还要靠人力运载,但那个时候孙策已经跟刘勋顶上了,那里还顾得上自己?
届时,有的是充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