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元年9月10深夜,上海租界。
由于袁世凯就任两江总督的时候大力引进外资,因此大量的外国人涌入上海租界。与十年前相比,上海的公共租界(英美共有)已经扩展到10676亩,而法租界也扩展了一倍,总面积达到2000亩。这些年上海租界不仅仅是面积扩大,外国侨民的数量也急剧攀升,到洪宪元年,英国民总数超过6000,美国侨民总数达到C,4500。在外国民增加的同时,租界内的生活次序也成了大问题。十年内,公董局(法租界管理机构)和工部局(公共租界管理机构)在教育、市政建设、卫生防疫等方面的投入不停的增加,此时上海租界内不仅有完善的巡捕、消防等公共安全机构,而且还有很多新成立的西式学校和医院。
自从租界成立以来,这里的人们已经安全的经历了中国近五十年内的所有动乱,尽管国内战事不断,但抱着避难心态回国的洋人并不多。加上现在各国的驻华公使正在与中华帝国的外交部谈判,租界的洋人对自己能够继续在这里生活很有信心。所以已经是凌晨一时,法租界内最大的凯旋门舞厅依然热闹非凡、歌舞升平,里面的纸醉金迷的景象让那些怀念巴黎的法国人沉醉不已……
距离凯旋门舞厅不到三百米,就是公董局开设的租界巴斯德医院。这家1885年开办的医院受到巴黎巴斯德]:.病人,同时还进行各种病理试验,同时它还对租界内的中国人开放。在凯旋门歌舞厅传来地音乐声中,两个中国人驾着一个病者来到医院门口。黑人门卫伸手将他们拦住。用别扭的中文道:“对不起,医院夜间不对中国人开放,请你们离开!”
其中一个中国人道:“求求你,我的兄弟得了急病,需要医治。请让我们进去!”
那黑人警卫一边摇头一边解释道:“不、不,中国人晚上是不能到这里来的,请你们立刻离开……”
此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白人老头出现在门口,他把手中的烟斗在墙上磕了磕问道:“巴布,什么事情?”
黑人回头道:“纽曼先生,这几个中国人要来看病。我正准备让他们离开……”
听到纽曼的名字,那个病者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纽曼是个长相非常慈祥的胖老头,他看看那个病者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病者痛苦的答道:“肚、肚子疼”
自称病者兄弟地中国人答道:“先生,求您给我兄弟看看,他肚子已经疼了一个时辰了!”
纽曼按按病者的下腹部,然后看看翻起他的眼睑观察片刻道:“不好!可能是急性盲肠炎,再耽误他会死的。你们赶紧跟我进来,我给他做手术!”
“谢谢您,谢谢……”病者的兄弟一边道谢,一边架起病者冲进了医院。
“把他放在这里。我们会立刻给他医治的!”说完,纽曼和一个助手推着病者开始往手术室走去。
“谢谢您。您真是活菩萨……”看着纽曼的背影消失在手术室门口,病者的兄弟立刻对一块送病者进来的同伴低声道:“你出去把门卫解决,另外通知外面的人包围这里后,立刻行动!”
“是!”
就在此时,病者已经被纽曼和他地助手推进了一件手术室。纽曼一改刚才的“温和”,一脸冷森森地表情道:“把门打开!”
助手将一个屏风推开,露出一个密室的入口,然后一边开门一边道:“纽曼先生,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中国了。”
纽曼一边推着病者进入密室,一边问道:“哦?你知道为什么?”
助手戴上口罩道:“因为在这里我们不仅不需要花大力气去寻找试验品。而且被人发现我们用活人做试验,也不会惹麻烦!”
纽曼笑道:“我在法国的所有学生中,只有你能理解来中国进行研究的好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一间十分宽大的实验室。数十个工作人员正在不停的忙碌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将病者的推车接过去,然后推向实验室中心。纽曼戴上口罩,来到病者跟前道:“他注射7号。继续刚才中断的试验!”
助手转身拿起一个金属注射器(这个时期金属注射器还是主流),一边从玻璃瓶里抽取药水,一边问道:“纽曼先生,刚才那实验者只支持了3钟,这个人身体有病,会不会有影响?”
“没关系,耐药性试验要下一阶段才开始,现在主要是试验病理反应,注意记录他的体温……”纽曼话未说完,床上那个病者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地上。此时他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病态,手里反而稳稳的握着一把手枪:“纽曼先生,看来你的医术很高明啊,我刚一进你这个实验室病就全好了!”
纽曼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道:“你、你到底是谁……”
此时纽曼的助手已经转过身来,他见状偷偷地向病者走去,想在背后偷袭。病者根本没回头,向后甩手就是一枪。“砰——”子弹正好打在那个助手的右臂上,他手中的针管“啪”一下掉在地上。这一枪虽然打伤了偷袭者,但也让实验室里地人乱了套。听到枪声,那些工作人员开始疯狂的往门口涌去。可惜他们还没到门边,大门便“嘭——”的一声被人踹开,数十个拿着手枪的中国人冲了进来。
“砰砰……”向天鸣枪后,特勤队第二分队长袁家兴喝道:“都给我安静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枪声很有效,加上翻译的转述,整个实验室马上安静了下来。此时纽曼走到袁家兴跟前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