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治年间,一帮洋务大员已深知铁路的妙用,多次路的好处,未能成功。开矿、修铁路,对于这个固步自封的帝国臣民来说,不是带来便利,而是性命交关的大事。大规模修铁路、开矿,必然会开动一个庞大的工程,打通无数的自然条件的阻碍,这恰是中国人最忌讳的。中国人为了此生的幸福,来生的安宁,修房造屋,有涉动土的事,小到像砌个炉灶,都要花去许多银子,请来风水先生。特别是安葬祖先的坟地,更是此生幸福与后代造化的关键,一定得兴师动众,千辛万苦才请来正宗的风水先生看好地盘,买将下来。别说动土,中国人互相争斗,直到兵戎相见,大打出手,都会在手战、舌战、赤膊上阵之外,辅之以风水之战,刨祖坟、挖地脉,都是用惯了的手段。早在伟大的始皇帝时代,就发现西南有王气,遂命人在西南山中埋下大量的珍宝,以魇王气。而开国帝王们都不知干过多少刨祖坟、绝地脉的蠢事,且干得一本正经,干得认认真真。从更大程度上说,风水更是一方人们命运和前途所系,岂是动得的?所以在国人看来,洋人到中国来修铁路,开矿山,是没安好心的。他们一定是想凿穿中国的龙脉,破了中国的风水,绝了中国的前途。1876年,英国怡和洋行,擅自修筑了从上.=到吴的铁路,七月通车,引起举国惊恐,舆论大哗。十月,清政府只得以二十八万五千两白银高价买回该路。买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把它毁掉。1877年,中国大地上出现的第一条运营铁路消失了。
中法战争后,光绪亲政,重用开化派人士,清政府认识到现代交通和科技的重要,洋务大员力倡兴修铁路,其中代表人物是袁世凯、李鸿章、张之洞。三人虽然提出地内容一样,结果却完全不同。袁世凯管辖两江,远离所谓的大清朝龙脉,而且他依靠洋人的力量。不仅不花朝廷一分钱,还给朝廷分红,所以光绪和慈禧都准他所奏。李鸿章管辖直隶,这可是龙脉之源,岂能动得?而且他这些年树敌过多,反对他的人不计其数。再者,现在北洋水师、威海要塞更是天天花钱如流水,加上慈禧的盘剥,直隶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建铁路?张之洞倒是想修铁路,朝廷也不反对。可两广铁路建设还没展开,他就被调任湖广总督。于是铁路修建计划再次流产。因此,在三人中,只有袁世凯真正的实施了他的五年计划。然而两江的迅速发展,其中的过程也是困难重重。每当铁路、矿山动工地时候,就有些以老夫子煽动民众,以“祖脉不可动”为由出来闹事。面对这种阻碍,袁世凯也是压力很大,不过他用尽各种办法,最终还是把2000多公里的铁.~v事开头难,当铁路超强的运输能力、超低的运费得到普遍认可后。这个庞然大物才真正的为百姓所接受。
当两江发展步入快车道,袁世凯的另一个压力又来了,那就是六大财阀。这五年虽然袁世凯给六大财阀带来了高额的回报,不过六只巨鳄的胃口显然没有满足。他们派人在中国南方划拉了一圈后。发现大量的自然资源竟然都集中在西南地崇山峻岭之中!随后美国人进行了成本核算,得出一个结论——挖矿容易运输难,因为想要得到西南的自然资源。就必须打通这重重地山脉,铁路修建的成本实在太高!看到这些报表,六大财阀都有些上当的感觉,纷纷扬言撤资。面对美方的压力,袁世凯想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中美合资进行铁路建设,即西南铁路的修建地方政府出一部分,凯丽集团出一部分,最后铁路的运营权归双方共有,凯丽集团的货物享受免费运输。虽然铁路运营这几年给凯丽集团赚了不少钱,但是六大财阀更感兴趣的是那些矿产,于是这个方案就得以通过。在这种背景下,袁世凯找上了张之洞!现在张之洞管辖的湘、鄂两省可是中国中南地区的交通枢纽,同时也是矿藏丰富地地区。湖北铁矿就不用再表,湖南的煤矿可是中南九省之首!而且一旦湘鄂加入袁世凯的发展计划中,那么就能与徐世昌管辖的桂、粤两省形成真正地对接,中国整个南方都可同步发展!
1890年春夏之交,张之洞带着他的~|了金陵。
看看辜鸿铭递上的名帖,两江总督府地门房礼貌说道:“道台大人(辜鸿铭现任候补道),您可有预约?”
辜鸿铭道:“我们还未预约,不知你可通报一声?”
门房道:“道台大人,十分对不起,我家中堂大人不在府内,您看您是进去等候还是择日再来?”
一旁的赵凤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门房道:“还劳烦您通报一声……”
门房赶紧把银子还给赵凤昌道:“这可万万使不得!”
赵凤昌还以为门房是嫌少,有些不悦的又掏出一锭银子,加上自己的名帖一起递上道:“这下可以通报了吧?”
门房笑道:“道台大人(赵与辜同级)误会了,非是小的嫌少,而是中堂大人他确实不在。而且我总督府有规定,若敢私收银两者,与渎职贪污同罪……呵呵,小的还想要这颗脑袋呢。”
一身便装的张之洞问道:“你要是收了,不也没人知道吗?”
门房道:“这位爷,您可能还不了解两江总督府的规矩。这里所有的下人家中的账目都要向内务部公开的,要是多了一点,可就有问题了。再说,我这么做,不等于在您
坏中堂大人名声吗?”
按照张之洞的身份,如果出巡的话,最起码要高树回避牌。然后兵马开道、清道封街,但今天他只是想要微服巡视一下南京,然后择日再来。不料三人逛着逛着便来到了总督府门口,辜鸿铭一时兴起就递了名帖。听了门房的话,张之洞对袁世凯地好感又添几分,他点头道:“看一隅而知全局,这袁世凯倒有几分清流本色……可知你家大人今日去了何处?”
门房道:“恕小的不能相告,这也是规矩。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向府中总管通报,他或许能告诉您……”
张之洞道:“好。那你就去通报吧!”
只见门房也不进府,而是跑到门内一间小屋里打起了电话!看到这一幕,张之洞彻底服气:“这下我彻底没话说了,连个门房都配了电话……”
辜鸿铭笑道:“哈哈……香帅,别着急,过不了多久,我们武昌也能这样的!”
就在门房放下电话后不久,文增瑞疾步而出,他向张之洞一施礼道:“下官江宁布政使文增瑞见过制台大人!”
张之洞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文增瑞道:“中堂大人交代过,若是有湖广总督府的人前来。一定让我第一时间通报。方才我与中堂大人通过电话,是中堂大人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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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中堂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怪我、怪我,是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文增瑞道:“制台大人,中堂大人今天去考察工厂了,要今夜才能回来。他方才吩咐,要下官带您去找他,当然您也可以在府中等候……”
袁世凯这样的安排,让赵凤昌有些气愤,而张之洞却不以为然的笑道:“那就劳烦文大人。”
“请制台大人等候片刻!”说罢,文增瑞对门房道:“三儿,让袁总管备车。要备中堂大人的车!”
不一会,一辆四轮汽车从府中开了出来,随即一队骑兵护卫在汽车周围。在张之洞的诧异中,文增瑞亲自为他拉开车门道:“制台大人见谅。马车今天送中堂大人去了,现在府中只有这个……”
辜鸿铭微笑着对张之洞耳语道:“袁世凯这是故意在显摆……”
张之洞着点头道:“好,今天我就开开洋荤。”
刚一上车。赵凤昌问道:“文大人,难道你就让制台大人这样出巡?”
文增瑞道:“那依赵大人之见,要如何安排?”
赵凤昌反问道:“中堂大人每次出门都不用清街道、打醒锣吗?”
文增瑞笑道:“中堂大人下过命令,总督府官员出访只带必要随从、护卫,一律不得扰民,当然重要节日排场还是需要的。”
张之洞道:“既然中堂大人规矩如此,我们就客随主便。”
这辆车是夏威夷工厂专门为袁世凯生产地座车,平日里袁世凯都不怎么用,他现在就是要在张之洞面前显摆一下。这样做的目的,是先让张之洞体验一下两江的发展,谈起来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伴随着马达的轰鸣,汽车不一会便开出了城区。张之洞第一次坐汽车,心里充满了新奇,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百姓对这辆汽车的态度,因为汽车所到之处,百姓们都投来崇敬的目光,有的甚至还对汽车连连鞠躬——张之洞知道,百姓这是在对袁世凯表达敬意。汽车很快就驶入了郊外的工业开发区,当一座座高耸地烟、一排排整齐的厂房出现在眼前时,不仅张之洞,就连见多识广地辜鸿铭都有些愣住了。张之洞问道:“文大人,这里有多少工厂?”
文增瑞道:“一百来个吧,现在还有不少在建设中的。”
汽车在一座工厂门口停下,只见大门上高悬一块牌匾厂”。辜鸿铭下车问道:“文大人,这特钢是什么?”
文增瑞笑道:“据说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材料,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门口站岗的卫兵走过来敬礼道:“这里是军事禁区,请出示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