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八夜,总督府大堂。
袁世凯打量一下侍立一旁的大汉道:“冯魁啊,我记得你是武举人吧?”
冯魁恭敬的答道:“回中堂大人,卑职光绪初年曾考武科,可惜到了会试要考内场论题(笔试),让卑职卖卖力气还可以,提笔写字那真是不行……”
袁世凯问道:“你在总督府任职多久了?是什么时候当上侍卫长的?”
“卑职已经在总督府八年,当上这侍卫长也有四年!”
袁世凯琢磨片刻道:“恩,年头不少了。算起来,光绪七年(1881)是左宗棠,十年(1884是裕禄、曾国,今年轮到我……你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大人物了。”
自从袁世凯入主两江后,一直采用自己的人马进行护卫,冯魁他们基本负责总督府外围的警戒任务,所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今天不知为何,袁世凯突然召见,而且还尽拉些家常,让冯魁有些摸不着头脑:“中堂大人,不知连夜召见卑职有何吩咐?”
袁世凯笑道:“没什么,自我上任后一直太忙,所以也没见你几面,现在有了空闲,就找你来聊聊。没事了,去休息吧!”
“是!卑职告退……”
冯魁刚刚离去,文增瑞带着袁家奇从后堂出来,递给袁世凯一个包袱道:“元首,按照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袁世凯一边端详着手里的天王玉玺一边问道:“军机处没留下什么麻烦吧?”
文增瑞道:“请元首放心,军机处新任的那个章京是强国会的人,而且假的玉玺也已经掉包数日,现在还未被人发觉!”
袁世凯放下玉玺道:“家奇,这段时间你们特勤队一直负责看管沈月琴。有没有什么异动?”
袁家奇道:“报告元首,负责看管沈月琴地人里,除了我们特勤队队员,还有两个侯司令派回来的党卫军情报部成员。他们从来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而且也从未看她们跟其他人有过联络!”
袁世凯放下玉玺道:“很好,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文增瑞道:“元首,您不用亲自去吧?要不我代您去……”
袁世凯笑道:“我不去沈月琴能说实话?让家奇和家兴陪我进去就行,其他人做好准备!”
当袁世凯再次来到沈月琴的住处时,整个总督府已经完全被封锁,而沈月琴所在的小院更是被数百持枪士兵已经悄悄包围。附近制高点上还有不少枪法精准的亲卫埋伏……
看到袁世凯连夜造访,正在院中枯坐的沈月琴一点也没有意外:“见过中堂大人,月琴在此久候了。”
袁世凯淡然道:“月琴姑娘现在应该不再愿意嫁给我了吧?”
沈月琴抬头看看天上的一弯新月:“中堂大人,您每天起来的时候,是不是都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袁世凯负手道:“恩,现在两江太多政务要处理,所以我每天一睁眼就有一堆事情等着我!”
沈月琴喃喃的道:“月琴自幼跟随母亲学艺,后来又跟随陈叔叔习武,现在琴技、武艺算是略有小成,可月琴却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或者该干些什么?即便做了。也觉得那不是我做地。”
“或者姑娘该找个好男人成家,今后相夫教子也算是女人的好结局。”
沈月琴摇摇头道:“这样的日子哪个女人不想?可月琴一出生。就注定此生无法享受这样的日子……”
袁世凯道:“你没试过怎知不行?姑娘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物色几个好男人,呵呵,我手下就有不少……”
沈月琴看向袁世凯道:“人从虚无中生,死后又化作一捧黄土。月琴并不怕死,可月琴想知道,这一辈子活着为的是什么?”
袁世凯直视沈月琴的眼睛道:“就是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的就是这个答案……”沈月琴避开袁世凯的眼睛道:“似乎您现在已经找到了……”
“还没有……我只能说正在尝试而已,为的就是找到那个答案。就象你地陈叔叔一样,他也不知道天王宝藏到底还有没有,不过他也正在尝试。”
沈月琴涩涩的笑道:“是啊。最起码你们要什么,可月琴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其实人地一辈子就象寻宝,先是找到自己需要的宝藏,然后去努力打开它。不过在打开它之前。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可能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阵虚无……”
沈月琴道:“中堂大人今天来,为的就是宝藏吧?”
袁世凯坦然道:“正是。年后我会上京复命。顺便到军机处把天王玉玺拿来,所以你要赶紧联络你的陈叔叔。”
沈月琴道:“我已经跟他联络过了,他不日就会到金陵来!”
这帮女人竟然能够避开特勤队的视线与外界联系!虽然心里吃惊,不过袁世凯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你联络过了?什么时候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