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小家伙还太嫩了。
容瑾在心里想着,看见长公主聘聘婷婷地走来,他微笑着与这些公子们客套了几句,便去了长公主身边。长公主很得皇帝宠爱,丈夫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邺国公,她的一句话甚至比朝廷一品大员更要得到皇帝的看重。
容瑾喜爱权势和权势带来的地位、财富,他要在这个位面延续他的传奇。
长公主举办的赏菊会,会聚了白玉京所有的权贵子弟,要在其中脱颖而出,对容瑾来说轻而易举。
沈氏是第二天才知道容瑾来了白玉京,她昨天晚上衣不解带地在谢媛床前照顾,谢宜也没有找她商量事情。知道这件事后,沈氏连睡觉都顾不得,第一时间就出了垂花门去找谢宜。
“我早已言明,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决不会甘心于一个荒野小民。”谢宜道,想起容瑾与自己的儿子谢呈言谈甚欢的画面,他不禁微微皱眉,“送他走的时候我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在办户籍的时候已将我们的身份撇清!不然的话,侯府的麻烦可就大了。”
沈氏稍微松了一口气,道:“像他那样的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如今他欠着我们一次救命之恩,就算真的翻身,对我们侯府亦不会排异打压。细想一下,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况且,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能爬上我们的马车,还尚有余力。即便我们不曾救他,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远离白玉京。”沈氏苦笑道,“如今皇上已年老,几位皇子暗地里发展着自己的势力,朝堂局势千变万化……我们不插手朝堂,唯有独善其身一法了。”
她并不看好容瑾,毕竟容瑾再怎么野心勃勃也只是一个孩子。
谢宜更相信事实,他把一个小册子递给沈氏,道:“你看看他在江南都做了些什么。”
沈氏翻了片刻,颇为惊讶地抬头看向谢宜,谢宜微微一笑:“他能进岳山书院,拿得王老先生的举荐信,我在暗中搭了一把手。”
“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拜上卿。我看容瑾未必就逊色。”
沈氏又低头细细看了手上的小册子,倒是没有生气丈夫的隐瞒,良久,她问:“容瑾若是为他父亲伸冤,我们可要帮他一把?”
“我瞧着他像是胜券在握,倒是不必锦上添花了。”谢宜正了正脸色,道,“此人桀骜不驯,即便是有恩与他,也要切记莫莫挟恩索报。我们谦远候府是世袭承爵的勋贵人家,不入朝堂,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又道:“可曾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公子?”
这是要谈谢呈与谢环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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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的病来得急,去得也快。
这几日,容瑾在长公主的赏菊会上一曲成名,他精通乐律,通读四书五经,又善言能辨,其内涵颇得白玉京的一些文人看重。更有不少未嫁少女扬言非他不嫁,瞧上了他的一张美颜。
容瑾的身世也被翻了出来,皇帝经过长公主的劝说,特意允了容瑾可以在朝堂上为他的父亲正名,只要他手上有证据。毕竟当初容瑾他爹是在党派之争中自愿牺牲掉的,即便是容瑾不出现,皇帝也会在几年后为容子阳翻案。
果然,几日后的朝堂,容瑾胸有成竹,他侃侃而言,将容子阳的冤屈说得头头是道,即便是皇帝也听得津津有味。
于是容子阳恢复了他的名声,以光禄大夫的品级重新下葬,还被皇帝加封了谥号。容瑾不惧生死,为父亲翻案,也被皇帝封了一个七品小官,真正在白玉京站稳了脚跟。
时人重孝,罪臣之子,又是京中逃犯,容瑾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为自己的父亲正名,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即便是贵为丞相的赵曦她爹,也派了人去拜访。
谢媛听到侯府里的下人窃窃私语容瑾的孝顺,觉得非常嘲讽,他们可不知道,前世的容瑾先是毒杀了自己的幼弟与继母,又逼死父亲与二叔,行事张狂无度。
他会孝顺?
笑话!
赵府,赵曦一脸阴郁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掌心的肉里。
容瑾。
她默念着这两个字,眼睛里透出刻骨的憎恨。她前世就是被容瑾逼死,容瑾害死她父亲,导致赵府上下满门抄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在光禄大夫容子阳被定罪的时候,赵曦就插了手,前世容瑾被判流放,这一世他被判以斩首,居然逃了出去。现在归来,舌战群臣,为容子阳翻案,还谋得官职……难道他就如此幸运吗?
赵曦不知道,这一世的容瑾已经被穿越了。
她叫来贴身的丫鬟,细细吩咐了几句。
外面如何都与谢媛无关,她答应了沈氏要跟着沈氏回中阆沈家探亲,病好的第三天就坐着马车出了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