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瞧着自己姑娘有些不对劲,但当着白苍和白浅薇的面,自没有她一个丫头说话的道理,只得暗地里提防着。
索性白苍姐妹并未出言为难白浅茵半句,翠玉提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用过点心后,白浅茵又老老实实坐在榻上绣了半个时辰的帕子,才被白苍放回去了。
一回到芝兰斋,她有些暴躁地挥退丫头,将自己关在闺房里面。
掀开里衣,明明痛地火辣辣的地方,愣是一丝伤痕都没瞧见。
她有些挫败地将自己埋在厚厚的锦被间,眼里闪过一丝不甘,目光划过桌上放着的茶壶,头脑里浮现出打碎的瓷片划在腕上的场景,蓦地打了个寒战。
她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还没狠到对自己下得了手。
第二日去静安堂给白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白浅茵果真表现的不如往日活泼,乖乖地待在白老太太身边,见白苍和白浅薇进来后,也和白三姑娘、四姑娘一起规规矩矩给白苍和白浅薇行礼,再没多说什么话。
倒是白苍含笑当着白老太太的面夸了她
“五妹妹昨日在蔷薇馆描了半个时辰的大字又绣了半个时辰的花,孙女瞧着五妹妹做起正事的时候,态度沉静,性子沉稳,假以时日定能养成端庄矜持的淑女脾性。”
说完,眉眼弯弯地瞧着白浅茵,眼里满是宠溺。
白浅薇则做不到这般信口开河,便在一边低着头看自己的绣花鞋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白浅茵目光遇见白苍的视线,明显躲闪了下,继而略带小意地抿着唇,对着她浅浅一笑,复行了个礼:“多谢大姐姐教导,小五昨日获益匪浅。”
白苍也不客气,点了点头,“既如此,你日后便每日来蔷薇馆练字并学女红吧。我这些年都不在家,未尽到做长姐的本分,定要将你教导好。”白苍说着,温和的眉眼扫过三姑娘和四姑娘面上,还特地对四姑娘白浅芝笑了笑,“三妹、四妹想学的东西姐姐也教不了,就不耽搁你们了。”
年纪最小的六姑娘白浅芸今年不过五岁,并不需要日日过来给白老太太请安。白苍便将她忽略不计了。
三姑娘白浅荟、四姑娘白浅芝都到了出阁的年纪,正跟着各自母亲学着主持中馈,这些东西当然不是白苍能够教的。
“长姐有这个心,妹妹还是要多谢长姐。”白浅芝投桃报李地站起来,对着白苍盈盈一拜。
三姑娘也跟着站起来行了个礼,许是反应不若四姑娘那般机敏,什么也没说,便坐下了。
“小五今日得了你长姐的夸赞,日后更要学地认真,不可任性才是。”白老太太见状叮嘱白浅茵道。
她前两天才对韩氏说,希望韩氏能花些精力管教这两个庶出的子女,被韩氏一口回绝,自古长姐如母,白苍愿意担起这份责任,白老太太也是乐意的。
这孩子自五岁丢失,白老太太心底觉得对她存着一份亏欠,这些日子暗地里观察她的言行,也未寻出一丝错处,看着不像是被养歪了的。
何况二丫头性子最是直爽,短短数日便能与大丫头亲密无间,可见她是有些手段的,也付出了真心。
“小五乖乖的,不曾任性。”白浅茵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地道。
但由于她心里怵白苍,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地太过,又急忙将那副委屈样儿收了起来。
白苍看在眼里,浅浅笑了笑。
她好歹有着一个现代的灵魂,若不是白浅茵心思太过险恶,将无辜的白晗牵扯了进来,她也犯不着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过不去。
白晗的性子刚刚开朗了些,能够对着熟悉的亲人多说几句话,白浅茵却当着一屋子白府女眷的面,将她面色不好往不足之症上靠,然后提起住在蔷薇馆暖阁里的白晗,欲引起白老太太的注意,以达到将白晗迁出蔷薇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