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忽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她,雀跃道:“真的吗?”
白苍浅笑,“自然是真的,你们都是你爹爹的孩子。”虽然也都是娘的,但这句话白苍不能说,怕大姐儿年纪小不懂事,胡乱说给了奶娘或是丫头听。
“平安是姐姐,日后要爱护弟弟,知不知道?”
大姐儿璀璨的目光却瞬间黯淡了下去,瘪着嘴,将头埋在白苍怀里,小身子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白苍顿时觉得额头隐隐发疼,这孩子竟忽悠不得。
母女二人相聚的时间有限,大姐儿扭了一会儿,见实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抬起头,问了白苍另一个问题,“祖父和祖母是住在一起的,外公和外婆是住在一起的,舅舅和舅母也是住在一起的,为何娘亲和爹爹没有住在一起?”
“这个问题,平安待会儿见了爹爹去问你爹爹好不好?”白苍瞅见一旁的方木桌上放着点心果子,忙将盘子端到大姐儿面前,“平安喜欢吃什么点心?”
大姐儿却泪光闪闪地看着她,连点心瞧都未曾瞧一眼,“娘亲果然不喜欢平安了么?”
“娘亲最喜欢平安了。”
“那为何娘都不解答平安的疑惑。”
白苍叹了口气,将大姐儿转了个方向抱着,两手捧着她的小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道:“因为平安现在还太小,等你再大些,娘亲就告诉你。”
等她再大些,爹爹和娘亲就都不在了。
大姐儿心里有些悲戚地想着,一个没忍住,两颗滚烫的泪珠自眼眶里滑落,“娘亲,平安虽然身子很小,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白苍见大姐儿又哭了,心疼地不行,忙将她搂在怀里,“是娘亲不好,平安是大孩子了。”心里却在苦笑,没想到难得见一次,自己竟三番四次将这孩子惹哭。
大姐儿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闷着声音道:“平安自出生起就一直做梦,老是梦见爹爹、梦见娘,梦见长大后的事情。”
白苍心里忍不住诧异,竟还有这种事情?
大姐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身上带着婴孩独有的奶香气,明明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个两岁多的小孩子。
但她今日的表型似乎处处透着奇怪。
“平安梦见自己长到了五岁,有一天晚上,好多穿着黑衣服的蒙面人闯进了屋子里,将刀架在爹爹的脖子上,还将我从母亲身边拉走,然后告诉我母亲并不是我的生母。那些黑衣人将爹爹的手脚折断,然后将我和爹爹蒙着眼睛塞进一辆马车,马车开了许久,最后他们寻了个偏僻的小巷子,将我和爹爹扔在了地上。梦里的天真冷呀!”大姐儿说和,忍不住在白苍怀里打了个寒颤,仿佛她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
“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爹爹身上全都是血,我害怕地抱着他哭,却只听到爹爹低声呢喃说,葭娘,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只有那个从虎头寨里出来的土匪。皇上,我辛辛苦苦为你打下的江山,你便这样卸磨杀驴?我莫熙宁未曾辜负天下人,为何世人皆负我?”
大姐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双眼睛仿佛有吸力般紧紧地吸住白苍的双眸。
白苍仿佛透过这双澄澈的眼眸,看见了她梦中所经历的一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姐儿真有特殊的本领可以梦见未来的事情?
可似乎有不对的地方,杜葭已经难产而死,现在国泰平安,圣上好好地坐在龙椅上,也不存在打江山一说。
还有,虎头寨又是什么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