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歉意道:“让福管事久等了,我原想把那支绿头簪赏给柳梢当嫁妆,却不知放在何处,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福管事可否多待片刻?”
“姨娘莫急,慢慢找便是。”福来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看来这绿头簪一定价值不菲,日后柳梢嫁过来后,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曾想,还能小赚一笔!
白苍见福来额头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也范着一层轻微的潮红,不由拿了搁置在一旁椅背上的帕子递给他,“福管事擦擦汗吧。”
福来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此举不妥,有些惶恐地道:“这帕子乃姨娘之物,小的不敢用。”
白苍捂唇轻笑,眼波流转,别有一段韵味,“你没见我是从一旁拿的?这并不是我之物,至于是谁的,你心里还不清楚?”
福来面上一喜,伸出双手接过,“谢姨娘赏帕。”
微风吹过,一股甜香袭来,福来只觉得气血上涌,脑子有些不听使唤,两手一转,反手捉住了白苍递帕子的手。
“福管事这是做什么?”白苍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福来眼里渐渐弥漫着一层猩红,面上的潮红愈发地重,心里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挠着他,诱哄着他,蛊惑着他,面前的女子面容已不那么清晰,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身上的燥热急需纾解,福来一手紧紧抓着白苍,一手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
“你快放开我!”白苍面上闪过一片慌张,抖着声音连连大叫:“柳梢,月裳!”
柳梢和月裳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看到这一幕,俱是大惊失色,“福管事,你怎可做出这种事?还不放开我们姨娘!”
福来此刻哪里听得进她们的话,反倒是手上一用力,将白苍硬生生地往前拉了一步,若不是柳梢眼疾手快,扯住她另一只胳膊,只怕白苍此刻已被拉进了福来的怀里。
“福管事,你若再不放手,我便喊人了!”月裳在一边儿用力地掰他的手,见他不听,手下一个用力,狠心掰折了他的拇指和食指关节。
伴随着两声“咔嚓”之响,福管事忽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急忙脱了手,捂着自己的右手连连抽冷气。
杨妈妈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白苍面无血色,浑身瘫软地倚在柳梢怀里,目光呆滞,眸中满是惊恐之色,而她的宝贝疙瘩,则捂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痛苦。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看了这么久的戏,也得进去掺和一笔不是?霜姨娘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如意,慌慌张张地从西屋赶过来,大惊失色道:“哎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白苍目光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杨妈妈,忽然“哇”地一声,将脸埋在柳梢怀里,大哭起来。
肩头松动,声音撕心裂肺,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究竟发生了何事?”杨妈妈拉过自己儿子上下瞧了一番,沉声问道。
福来在最初的痛楚和躁动过后,已缓缓清醒了过来,事到如今,不管为何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总之是他做错了事,不知天高地厚地冒犯了莫熙宁的姨娘,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处罚等着他。
福来心思忐忑地对着白苍迎面跪下,“小的一时糊涂冒犯了姨娘,请姨娘责罚。”
杨妈妈只觉得气血上涌,险些昏了过去。
“你这是被晒昏了头,还不起来,莫在姨娘面前胡言乱语!”她急忙跑过去,想要把福来从地上拉起来,奈何福来庞大的身躯,她拉不动分毫。
“你不要自己的前程了么?”见来硬的不行,杨妈妈只得压低声音,在自己儿子耳边低声警告道。
这一切原就是个局,怪就怪自己疏忽大意,竟中了这个狡诈女人的套。
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是他想赖就能赖掉的,认错态度诚恳些,或许还能换来一个从轻发落。
“娘,您莫拉儿子,是儿子做错了事,您便让儿子给白姨娘多磕几个头,以减轻儿心底的愧疚。”福来说着,不顾杨妈妈焦急的神色,对着白苍“咚咚”地一连磕了十来个头,将额头磕地一片青紫,有些地方还磕破了皮。
“你走吧,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白苍将脸埋在柳梢的怀里,哽着声音道:“我相信你是无心的。”大有息事宁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