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柔要是知道一件事情就会把那件事情想的很透彻,只是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前,她却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中午几个老总在当地的酒店吃饭,韩西一直有点愁眉不展,滕云不是温柔,自然是早就把那点事情看穿,于是拿了打火机起身说去抽烟。
有个老总还说:滕总别出去了,咱哥几个反正都有这爱好。
滕云只好淡淡的道了句:习惯。
还是离开了。
韩西看了一眼之后立即起身追上去,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滕云站在窗口,烟刚点上韩西就过去了:“苏瑾我不能再帮你照顾了。”
滕云抽了一口烟之后才缓缓地转头看他,淡笑一声:确定了?
“确定了!”韩西这次很认真。
“我还以为你会娶苏瑾。”
“如果她能看透感情上的事情,能发现我的好。”
滕云又抽了口烟,苏瑾的执着他大概明白,但是他却给不了那女人什么。
“既然这样你自便就是。”滕云只说了这一声。
韩西也点了根烟,两个男人都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大半个城市:云,我有点好奇,当年你那么照顾苏瑾,兄弟们都以为你们俩会在一起,你难道仅仅只因为她是老二的女人,那你是动过心还是没有?
滕云低了头,似笑非笑。
动没动过心?
“苏瑾不适合我。”
然而,无论动没动过心,合适不合适却又是更加的重要。
“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不合适?”韩西打翻了盘子问到底。
滕云没再说话,只是转头貌似笑眯眯的看了韩西一眼。
韩西被他那一眼看的不太敢再问下去,看滕云要走他才又忍不住问:那跟温柔在一起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合适?
“不是!”
他的脚步稍微停顿,心像是也停顿了一下,转瞬又迈开步子潇洒离去。
刀削的轮廓那样的美仑,像是云消雾散,那独有的强大的逼人气场却是颠倒众生。
而温柔这天竟然听蒋雯讲了一天的爱情经书。
真的跟听天书差不多,她差点就睡着了。
但是那丫头竟然越讲越起劲,大有把心给掏出来送给温柔的心思。
温柔就偶尔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的懂。
其实又不傻,怎么会没感觉?
那么是什么呢?
难道是年岁越大反而越是胆小了?
小时候敢暗恋,也敢跟人约了去玩耍,而今竟然只是连对方一个确定的眼神也不敢回应了。
或者是这些年在生意场上跟着他看的太多,经历的太多,对于这种世态炎凉她已经不再奢望。
童话故事就是童话故事,婚姻就是婚姻而已。
连她爸爸那样爱着她妈妈,也会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又有几个能像是滕教授跟袁教授那样互相搀扶一辈子的?
现在想想,当初是爸爸死了,若是爸爸还活着,说不定经过这些年,也早已经跟妈妈结婚给她另娶一个小妈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当然了,他们姐弟四个是绝对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她想爸爸肯定有那样的想法。
人生啊,太多的意料之外。
下午容艳去超市买菜便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温柔便去了,母女俩正逛的开心呢,却遇上了温柔的婶婶跟几个所谓的土豪贵妇。
温柔婶婶立即扭着她丰盈的还自认为不错的腰去跟容艳还有温柔打招呼,其余几个人自然也跟上。
那打扮,要是被保护动物协会的人看到,恐怕要挨揍了吧。
“大嫂还真是来买菜的呀,咱们柔柔都当上大少奶奶了,还不给你雇几个保姆伺候着,小柔不是婶婶说你啊,你这样可不对,这可是你亲妈,你堂妹的事情你不帮忙就算了,你亲妈这儿你可要长点心。”
容艳不高兴的皱眉:你说什么呢?我女儿对我很好。
“当然对你好了,舍出给你雇保姆的钱来给你买菜嘛,哎呀大嫂你就别装了,多累啊,你跟我们姐妹说实话,小柔结婚后是不是就看不上你这个穷困潦倒的妈妈了?”
温柔看着对面那一个个指责的,让她觉得厌恶的嘴脸:我说你够了。
冷冷的一声,锋利的眼神看向她亲爱的婶婶。
人家自然不怕她一个女孩子:哎呦,你看你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的样子多可怕啊,女人啊这个模样可讨不得男人欢心的。
温柔厌恶的皱起眉,这女人真是很欠——欠扁。
“不过也难怪你不会抓住男人的心了,你妈妈从前就不会在这事上下功夫,除了会下崽……”
温柔听着她那话便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松开妈妈的臂弯上前抬手就是凶狠的一巴掌。
吓的原本得意的婶婶捂着脸张着嘴,瞪着一双大眼就那么傻了吧唧的看着温柔。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对我妈不尊重,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温柔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丝温度。
容艳走上前:我们走吧。
温柔冷漠的眼神把那群自以为是的女人全都扫了一遍:“你们几个听着,我温柔跟你们身边这个女人没有半丝关系,以后谁要是再把我跟她放在一块提,别怪我温柔今天没提醒你们。”
她是真看不下去那个所谓婶婶那样的嘴脸,偌大的蔬菜区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几个贵妇全都被温柔那刀子般的眼神给吓住。
其余的人也都在指指点点,温柔转身搂着妈妈的手臂往外走。
“天啊,这丫头真是——竟然敢打长辈,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那谁,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啊。”
然后大家立即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家里也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其实只是不想得罪温柔,大家在不长眼也知道温柔现在是滕云的妻子,而滕云是什么人啊?
唐青一转头看到那几个贵妇都走掉不自禁的着了急就去追:我说姐几个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一起去楼上美容吗?
温柔拥着容艳出去不自禁的叹了一声:以后咱们家最好跟她划清界限。
“她怎么说也是你婶婶,你怎么能打了她?”容艳知道女儿是心疼她这个当妈妈的,但是辈分在那里摆着,她才说女儿两句。
“你还是她亲大嫂呢,奶奶还是她亲婆婆呢,你见她什么时候尊重过长辈?对这种不自重的人,我们没必要容忍,让人还以为咱们母女几个好欺负。”
她可以为了赚钱养家忙的累晕过去,但是她绝不容许别人对她这个家庭里的事情指手画脚,尤其是对她妈妈的不尊重,她是一点都不会容忍。
想到奶奶以前想小儿子想的吃不下睡不着,眼里那满满的泪花她的心就不自禁的疼,现在奶奶走了,她已经没有能耐让奶奶开心,但是她一定要让妈妈以后的生活不再受欺负。
尤其是像是唐青那种女人,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自以为是,那钱还不是温家的?
温龙说踹了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女人啊,看不准自己的位置也就罢了,还咄咄逼人,那不是自找死路?
今天是温柔的一巴掌,明天她遇上别人要是说那种不找边际的话羞辱别人,指不定别人一块砖头拿过去她就死翘翘了。
温柔觉得自己已经够手软了,不然不会仅仅只是那样。
“哎,妈妈年纪大了,也没那么爱挣了,柔柔啊,妈妈现在只希望你跟你妹妹弟弟能过的好,你嫁给腾云能顺顺妥妥的别再有意外,你妹妹弟弟都找到称心的工作找个如意的老公。”
“您从来都是这样,对自己总是随便怎样都行,所以您才生了这么多孩子还……”温柔终究没说下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容艳只是微微垂眸:我知道我没用。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但是妈,以后要是在碰到婶婶对您不尊重,您一定要趾高气昂的教训她。”
容艳忍不住笑,抬头看着替自己委屈的女儿:好好好,我一定教训她,让她知道尊重大嫂是她应该的。
娘俩又说说笑笑好一会儿温柔才送老妈打车回家。
老妈走后她站在路旁看着那些车流中,突然有种疲倦感。
她其实最讨厌这样的生活,但是又能如何?
她愿意当个宁静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生活,只在有心情的时候想一想看一看,其余的时间都留给自己跟家人,做个‘专心’的人。
但是,有时候,就算你不招惹别人,别人都会算计你的,所以,温柔最后无奈挑眉也伸手打车。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应付。
并且既然决定要应对,她就希望能一招毙命对对方。
在家门口又遇上邻居来道喜:我刚旅行回来,听说搬来了新邻居,这是我下午去果园摘的葡萄,送点给你尝尝。
温柔看着眼前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乐观的跟自己打招呼,并且要跟她结识,便立即打开门请人家进去做。
“听说你们是夫妻俩住在这里,你老公呢?”
“他今天在外面出差,可能会很晚回来。”温柔说着不自禁的又转身,发现女孩只是点着头又端详他们的房子温柔才微微一笑,想来是自己想多了吧。
“看你们的装潢也挺简单的嘛,我听说你老公很有来头?”
……
半句话不离她老公,温柔浅笑: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而她呢,有时候会想想他的身份地位,但是其实当放下心来,也只是把他当个有些不熟悉的丈夫而已。
他们之间,还缺少沟通。
虽然工作上很默契,虽然也能看透彼此的眼神,但是他们的感情上还缺少磨合。
温柔洗了葡萄出来:有点酸,一起吃吧?
女孩一听立即过去坐在她旁边:好啊。
温柔看女孩那么热络不自禁的想到一个问题:你结婚了吗?
“结了,不过我老公常年在外地出差。”女孩说道这话的时候像是有点不太想谈。
温柔想,已经不再该叫女孩了。
“哎,不说他,说他扫兴,说他还不如说别的男人,你跟你老公结婚多久?”
“还不到半年!”温柔竟然不太像透露,却还是从容应对。
女人点了点头:对了,我叫薛楠,今年二十九岁。
温柔眼睛睁的有点大,因为面前的女人的样子,像是活的很洒脱。
在生活上,温柔真是觉得自己比谁都比不过。
这些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除了家人还是家人。
完全没有一点的私生活,好不容易找个人交往,也没正经的谈一场恋爱。
“我叫温柔!也是二十九岁。”温柔介绍自己。
“天啊,你也二十九岁?”
温柔微笑,表示确实如此。
薛楠显得有些激动:我的生日是十月一那天,你呢?
温柔有点庆幸的,还好生日没挨着,却只浅声道:我是七月份。
薛楠略微失落,下一刻却又笑着道:你刚刚说你叫温柔?你怎么会起这么——通俗的名字?
像是十万个为什么突然冒出来。
“出生的时候就在笑,爸爸就这么取了。”我也无奈。
薛楠略昂首,然后又跟她聊了一会儿才走:本来还想见见你老公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看来他还不知道要鬼混到几点,你怀着孕,劝你也早点休息。
温柔:晚安。
那女人推门进去之后温柔才关了门,一回头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搞不懂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也许只是来送葡萄吧。
滕云回的时候果然已经很晚,温柔已经熟睡,他到了卧室后靠近床边倾身看了看她就靠上去,差一点就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却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而且嘴里还有酒味,便只是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就去了洗手间。
后来温柔有点不舒服醒了一次,然后一转头看到滕云躺在她身边,那一刻她刚想再保持原来的姿势,却不自禁的看着他移不开视线。
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合着眸浅睡在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几点回来的,但是他现在躺在她身边的时候那么的真实。
一颗心不自禁的有点发紧,悄然哽咽后她转了身昂着头就那么望着他。
这个人现在是自己的丈夫,眼前突然想起初见他,他也是一套黑色,裁剪合体的西装衬托着他高挺的身材,也把他的整个人都衬托的霸气十足。
那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他有资格霸道独裁,他也有资格控制她的去留。
那时候他给她的印象特别的深,所以她才会那么拼命地学,她觉得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她是肯定能学到东西,肯定能成长。
褪去公主的华丽外衣,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一个需要养活家人的打工者。
她想留下去,但是她没想过她会留七年多。
她更不会想到,竟然,最后,他们结婚了。
不自禁的沉吟,然后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睡梦中他无意识的却是将她给拥住。
温柔不自禁的垂眸看着放在自己身上的那条长臂,如此这般,他的心里至少是有她的吧?
那虚渺的爱啊,她模模糊糊的意识着,更多的则是期待一段婚姻的长度。
早上她早早的起了床,竟然觉得胸口闷的厉害,到了外面呼吸着那清凉的空气,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正在小区里慢走着,一边欣赏着秋末的景色一边感受着秋末的清凉,直到一穿粉色衣服的慢跑的女人追上她:嗨,要不要一起跑?
温柔浅笑:不了,我现在的身体不太合适。
她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然而这个女人却立即意识到什么:哈哈,原来你怀孕了,可真幸福啊。
说起这个,女人眼里才流露出一丝羡慕。
温柔浅笑:还好吧!
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感觉,对小宝贝的。
她承认这些年她对别人的感情真的很寡淡了,不似是小时候那么多愁善感,也没多少时间让她去伤感,想别人对她怎样。
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不让老板不高兴,一心想让家里的生活别太为难,想让弟弟妹妹上自己喜欢的大学,想让奶奶别太难过,让妈妈别太担心。
这些年那些太过努力专注一件事的日子里,有些细腻的感情的事情早就被冲淡了。
所以就连濮阳瑞丰的事情,也没让她流多少眼泪。
倒是滕云,结婚的时间虽然还不长,但是他竟然有本事让她偷偷地掉眼泪了。
“其实我也想有个孩子,其实我以前也怀过,只是后来不小心掉了。”
薛楠也慢下来跟温柔一起走在那条小路上。
温柔转头去看她,因为温柔听到了一丝丝无法隐藏的伤感。
“不说这些,不过如果有缘分,我希望能多多跟你家宝贝相处。”
温柔笑,因为薛楠已经在摸她的小腹,然而她竟然觉得这么陌生。
薛楠的话陌生,被摸着小腹的感觉陌生,甚至你家宝贝这四个字都是那么陌生。
两个女人又走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温柔却并未承诺薛楠什么。
这些年滕云还教会她不要太随便承诺,她谨记这件事。
后来两个人在家门口分道扬镳,她才刚打开门进去,身子就一下子腾空,吓的她一双手紧紧地攥着眼前紧搂着她的手臂。
薛楠听到惊吓的声音不自禁的转头看了一眼,但是人家已经关了门,她只是微微挑眉就进了屋。
而对面,滕云紧紧地抱着温柔,早上竟然会做噩梦,还好当他找遍家了没有找到她人在要疯了的时候她回来。
他紧紧地抱着她:去哪儿了?
“跟邻居呼吸新鲜空气去了,你怎么了?”
“邻居?”
“对啊,就是我们的新邻居,一个叫薛楠的女人,昨天晚上还来送了葡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