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笔墨伺候。”戴兴顺当即召唤了一声。
“老爷,怎么写?”站在旮旯里的一人挤上前来,头戴小帽身穿长袍手里居然携带着文具,只见他麻利地将笔墨纸砚摆好在桌上。
“以……荫冈那块荒坡地,抵换这所房子。”戴兴顺简略地说道。
“荫冈那地方可不小…”
“有多大?”
“五顷,起码有五顷。”小帽长袍人老九张开五根手指头。
“就算五百亩,折价一百两纹银,抵换林毅这所房子。”戴兴顺仿佛很大方的样子,然而一切都是装腔作势。
老九信笔挥毫,迅速写就,然后拿给戴兴顺过目。戴兴顺只是扫了一眼,便将字据递给林毅。林毅脑子里很晕,木然地接过来,方才稀里糊涂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清醒了点,觉得自己净瞎说痴话。哪里会想到,戴兴顺依言行事,这张字据仿佛就是赶鸭子上架,反正此屋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林毅只想尽快脱离此地,去哪儿也比这里好。
林毅、戴兴顺两人,先后在字据上面画押,盖了印章。
于是,林毅带着妻儿,离开了这所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去往那块名曰荫冈的荒坡。家徒四壁,东西虽然不多,也还是有一点。收拾的时候,戴喜贵随手帮了一下忙,但要去送的时候,却被戴兴顺吩咐人拦住了,然后另外指派了几个人,给林氏夫妇提着东西而去。
“徐巫师,察觉出什么没有?”
戴兴顺目送林毅一家三口离去之后,走进了这所房子的卧室,身后跟着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颌下有几缕清须的中年人。
“当然,这所房子很干净,没有鼠蛇虫蚁。”中年人徐巫师说道。
“这说明什么?”
“很是费解,我也一时想不明白…”
“林毅夫妇有问题么?那狐媚子是不是妖精…”
“三魂七魄,血肉之躯…”
“问题应该是出在那婴儿身上…”
“那婴儿,确实不是凡胎……”
“昨夜,听十三老哥说起过,去年这林家娘子摔了一跤,林毅请他去诊过脉,已经是胎死腹中,可是当天晚上竟然顺利地生了下来。刚才见那狐媚子出来时,我看了几眼她抱着的婴儿,感觉就很不对劲,定然是个妖孽,绝对错不了…”
“脉象诊错了,也是有的…”
“徐巫师的意思是……”
“那婴儿是个人…”
“不是妖孽?”
“有三魂七魄,有血有肉,你说是人是妖……”
“徐巫师方才不是说过,那婴儿确实不是凡胎么?”
“那婴儿的命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