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九月中旬的长江流域迎来了一场暴雨,汀泗河蜿转曲折自西南向北斜穿汀泗桥镇,沿山岗西脚流过。到秋末一般不会引发洪水,不过却使得塔脑山周围泥泞不堪,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运输火炮,就是人通过都十分麻烦。
涉水进攻诸多不便,一时间汀泗桻的战火暂时停了下来。
稀稀沥沥的雨落在江历上,永健,永绩,建康号三艘炮舰溯江而上,雨幕成为三艘军舰的最好掩护,即使被沿岸的川军发现,三舰也可以从容退走,想在大江之中把这三艘军舰截下,除非川军出动轰炸机才有可能。只是眼下天上雨水不断,明显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炮舰发锅炉的轰鸣声在雨声中也被掩盖了不少。
“祝同兄,你倒是好享受,自个儿窝在这舰上饨狗肉,也不招呼兄弟几个。”
刘辅臣上到永健号上鼻子猛吸,狗肉滚三滚,神都坐不稳,这两天温度降得厉害,他们又在江面上风吹雨打的,冷得难受。这个时候弄个火锅,放点辣椒,再来点小酒,确实是桩美事。
“喊了你不能不喊刘哈儿吧,那家伙也太能吃了。”王乾江一笑道,“此次洞庭之行,还不知是福是祸,吃了这顿没下顿,我说老哥你也没少担心吧。”
“谁说不是,以往还好,每次到洞庭湖,没什么对手,可川军岂是好惹的,咱们这几艘炮舰比渔船也就快那么一点,可再快也快不过天上飞的那玩意吧,来之前我可是听说汀泗桥那边的塔脑山也被川军轰炸了。鄂军第二混成旅那叫一个惨,要不是后来萧耀南派兵增援上去,这塔脑山就被川军拿下来了。”刘辅臣自顾自地坐下抽了双筷子。
“吴子玉得罪不得,蔡锷也是要吃人的老虎,咱们现在是站在鸡蛋上跳舞呢,要不把刘哈儿也拉过来,商量一下,咱们往岳阳城随便放几炮得了?”
“好,这个办法中,随便放几炮,然后连夜撤走,最后这雨再多下两天,咱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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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现在收回来,秉三兄你的任务更重了,不务之急是厘清湘南的匪患,让游散在外面的乱军,还有各地林立的民间义勇军收编遣散,我会让刘云峰配合你的行动,手腕该强硬时,不用顾忌什么。”熊希龄是个人,治的手腕不缺,却缺乏杀伐的决断,是以蔡锷才有这番话。
“大帅放心,现在湘南军程潜已经归顺,谭延闿远走广东,剩下的都不成气候,卑职知道怎么处理。”熊希龄点头。
“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胆子大得出奇,就不怕出什么事。”送走熊希龄,萧歌转过身来训斥着袁家玲和陆小曼两人。
“蔡大帅,蔡督军,我们是坐洋轮过来的,哪里会遇到什么危险。”陆小曼倒是不怎么怕蔡锷,“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不是你当初看到的小不点。”
“前段时间京津一带乱得很,到处都是兵,大伯担心我在那边会出事,就让我父亲搬到成都去。”
袁家玲比陆小曼要静许多,嫣然一笑,“正好船在岳州维修,我和小曼闲不住就下来看看,蔡叔叔控制的岳州比起北京那边还要太平呢。”
正如陆小曼所说,年方十七,虽然还略显青涩,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嫩无比。
“呆会我派两个人护送你们尽快去成都,岳州这边也在打仗,估计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太平得下来。还有你们于老师在督军府也闷得慌,没什么说话的人,你们也去给她解解闷。”
蔡锷的老娘一口宝庆话,于清芳听得摸头不知脑,自然说不上交流了,再加上有了小孩,出门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