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的身体上方蹿起了一只巨大无伦,凶厉霸绝的三足金乌,轰得一声化为三道彗环也似往外延伸扩大的火轮。
地坛般巨大的白莲花剑气,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被这三道火轮给弹上了天空。
斋堂的屋顶又一次遭受池鱼之殃,无论是琉璃瓦还是椽子木料,顷刻间被犀利的剑气绞成了面粉般的碎粒,夜风一刮统统卷走,连地都没落。
“我靠!「抗拒火符」!”不少眼睛尖的人都看到了那笛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页丹砂法符,红光隐隐流转的符纸表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只三足金乌正埋头梳理着漆黑的长羽,活灵活现,纤毫耀目。
如果妒火有热量,金发少女此时肯定被烧成了一捧骨灰。
像这种用过之后,品相还依然保持完整的法符,显然不是一次性的大路货,而是可以多次充能使用的——「符宝」!
“法琉璃哪里来的「符宝」?”法字辈楞了一愣,方才回想起来,掌教方丈在笈多石窟的时候,可是从魔笳山犀妖的战利品中挑了一张法符赠给那笛来着,只是谁也没想到那竟是一件对炼气期来说相当奢侈的「符宝」!
修士之间的比拼,很多时候比的其实不是实力,而是身家!
那笛亮出了符宝,兰显丽也没闲着!昨儿个在笈多石窟,掌教方丈可是将犀妖鱼俱罗的百宝锦囊奖给了她,里面有的是好货!
论及战斗精神,美人痣可比那笛职业多了,什么长幼有序,什么上下尊卑,对她来说全是过眼云烟。只是一抹腰间的百宝锦囊,她的手上便凭空多出了一尊梨子般大小,仿佛是用红珊瑚雕成的小葫芦,二话不说对准鱼玄机一拍葫芦底,只见一道挣扎而扭曲的雾化鬼脸从葫嘴中立时喷涌而出,拖着串串刺耳蚀心的鬼泣,飞擒大咬恶狠狠扑向了大鱼儿。
“阴煞葫芦!”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们在修真界蹉跎了几十年,怎么到头来连个刚入门三天的新人都不如?
一面圆鼓鼓、金澄澄的摩羯鱼头盖骨从虚空中浮现,迎上恶狠狠猛扑过来的雾化鬼脸,啪嚓撞了个朵朵桃花开。鱼玄机满头彩发无风自飘,漂亮的丹凤眼因为愤怒和充血,居然跟波斯猫一样在频频变色。
兰显丽毫不示弱的越众而出,娇艳如花的脸蛋腾一下浮吐起了密如蛛网的血管,她的眼神中有道刺目的光芒,那是一种名为宁死不屈的光芒!
斋堂中迭闪起了五花八门的光芒,老鸟们喷着饭粒,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能打开的防御全都亮了出来,每个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这个猛的一塌糊涂的美人痣要是真要是发动梅袒丽无能胜秘剑来一个自爆,岂不是擦破块油皮就得给她陪葬!
“停!停!停!”祈典展开神足通穿插到了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硬着头皮质问现出了忿怒金刚本相的鱼玄机:“不带这么耍赖吧?你们刚刚明明划出了道,说只要法琉璃打败鱼慈师兄,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的!”
“我们反悔了!不行吗?”鱼幼薇面含冰霜,冷笑两声返身看住了鱼玄机:“姊姊,不必跟他们客气,咱们势必得教教这帮法字辈的小混蛋什么叫长幼有序,上下尊卑!”
祈典没搭理她,把目光紧紧盯在了鱼玄机身上。
教训没有问题,但是教训不能变成痛下杀手啊。
鱼字辈其他人还好说,毕竟擅杀同门乃是门规不赦的重罪,谁敢触犯天条。但修炼「忿怒金刚禅」的人不同,这种人就跟疯子差不多,一旦怒火攻心,亲娘老子说不定都敢砍杀。
刚刚已经有过不好的征兆了,幸亏法琉璃在掌教方丈那里趁了点家当,要不然法字辈差点就给鱼玄机一剑团灭!
一脸狂怒的大鱼儿,挨个儿打量着眼神宁折不弯的那笛和兰显丽,面色逐渐趋于平静,甚至浮现出了一丝赞赏之意,但她很酷,什么话也没多说,整个人就跟在冰面上滑行一样,飕飕弋空而去。
祈典长长嘘出一口气,感觉背后都湿透了。
“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拿话挤兑的我姊姊认了账!”鱼幼薇恨恨地跺脚,带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同年,骄横无比的推开一个个挡路的法字辈,目不斜视丢下一句狠话:“不过别得意,下次你们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要打就现在打,干嘛等下次!”兰显丽抿了抿嘴角,冷若冰霜的脸蛋浮现出了一湾蔑笑,一湾能把贾宝玉激怒成武二郎的蔑笑:“有什么招只管使出来好了,看看到底是我们法字辈的运气好,还是你们鱼字辈的手段高!”
鱼字辈修士们齐齐踩下刹车,齐刷刷的转身,不少人脸上兀自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仅仅是周围看热闹的闲人吓了一大跳,就连法字辈菜鸟们也完全没想到美人痣竟然这么烈性子。
“法图麦,人家只是说两句场面话而已,干嘛这么大反应?”金发少女悄悄凑到兰显丽耳朵边,拽了拽她的胳膊:“适可而止吧,别再挑衅他们了,咱的底牌就那么一点点,再赌气斗下去,我们岂是这些老油条的对手。”
“对不起,我生来就不会逃避战斗。”美人痣的回答掷地有声,眼神狂热:“挑战强者,是我们勒乌……露、露西亚武士的至高荣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