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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的温泉水,湿热的水雾朦胧,遮住了一地一池的春色,幽静的夜被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口申吟搅乱,连夜晚的清风也被染上了灼热的温度。
暗青色的案几桌子,象牙玉石的笔架,一根根玉柱笔杆凶兽细毛的毛笔整齐的挂在笔架上,金玉雕刻镂空的香炉里面漂浮出来清幽的香烟,形同游龙在空气中一聚一散。
一副洁白的画卷宣纸上,一名青墨描绘的男子身影活灵活现的印在上面,画卷中描绘的景色朦胧,一切的光点都落在着倚坐滑石草地温泉旁边的男子。
大敞开的广袖白衣,紧致完美的身躯,一头披散的墨发,男子的眉眼极致无法用言语形容,容颜绝世无双,几乎不似凡人,而是上天完美的杰作,受到天地的偏心厚爱,凝聚了天地精妙而成,天人之姿,令人动容。
这是一幅春(紧)宫图,一幅男子自泄的春(禁)宫图。
画卷被用玉石压在青檀色的案几桌面上,以免它被夜晚的清风给吹跑。在画卷的一旁还有一只粘着墨水的毛笔丢在上面,这毛笔被丢得有些乱,将青檀案几桌面都给弄脏了,可见毛笔被主人丢去的时候,这主人动作的急促。
这案几桌面的散乱,正好对应了前方不远温泉边上男女此时的迷乱痴缠。
天空的明月在这时候又被飘散过来的云雾给遮去了半张脸,天地一下变得昏暗了许多,温泉水池水波粼粼,一声池水飞溅的声音,两人的身影便从温泉水池边上的草地滑进温泉里边。
温泉的水温本就温热,两人的身躯动情的身躯灼热,两者交缠连气息都变得灼热无比。
时间渐渐的过去,夜色渐渐的化散,东边一缕白光划过黑暗。
温泉里,唐念念早就依偎在司陵孤鸿的话里沉睡过去,精致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情爱后的潮红,眉目似颦非颦,本来水嫩浅薄的嘴唇此时已经嫣红红肿,哪怕是睡梦中还在轻轻的挪动,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呢喃抱怨,“说好是,我罚你,又犯规了……”
司陵孤鸿正在为她清晰身子,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低低的在唐念念的耳边安抚的说道:“嗯,都是我不好。”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勾引了谁还真的说不清楚。
至少司陵孤鸿在最后的那一刻,的确是有意勾引了唐念念。
可是唐念念自己却不知道,她在司陵孤鸿的眼里的样子,何尝不是在无时无刻的勾引他?
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给他画春(禁)宫图,并且用那么火热渴望的眼神盯着他,那不时吞咽口水的小动作偏偏又强忍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司陵孤鸿的眼里那是可爱可人到了极点,一点点的在挑拨他的理智。
司陵孤鸿安抚的声音低柔比此刻温泉水更加的温滑,也不知道此时沉睡的唐念念到底听见了没有,不过她那微微皱着双眉却在司陵孤鸿这样的问声细语安抚下舒展开来,化为安心的恬静柔和。
亲自温柔的为唐念念清洗好了身子,再给她和自己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司陵孤鸿抱着还在安睡着的唐念念走到案几边上,垂眸看向唐念念完成的画作。
白色的宣纸,黑色的笔墨,朦胧的景,绝世的人,无双的风华。
这副画作论起笔锋技巧并不能说是绝世之作,不过看在司陵孤鸿的眼里却比他看过的任何绝品画作都要完美。
司陵孤鸿松开一只手放在唐念念的画作上,指腹隔着半寸的距离沿着画作内的每一条弧线游走,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越来越柔和欢愉。
在他的手下的画作笔墨也一点点的干了,那墨水的似乎也被赋予了某种能量,看起来有种活了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给这幅画作带来更大的魅力和生气,在司陵孤鸿的视线里,那画作内与他的面容如初一则的人低垂的眼眸似乎抖动了下,轻轻的一个犹如幻觉的画面,竟是如此的惑人心神。
“念念。”司陵孤鸿笑容愉悦的点头朝怀里的人低头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将面前的画卷收了起来,挥手之间那案几、笔墨纸砚都在原地消失不见。
回到风荷园里面两人居住的院落厢房,司陵孤鸿轻柔将唐念念放在新铺**单的床榻上,为她盖好了薄被,挥手在周围布置上屏障,隔绝外在的声响和有些清凉的天气。
做完了这些之后,司陵孤鸿又看了眼唐念念,然后走出厢房来到了安静的庭院。
“主人。”空茫诡异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里突然的响起来,倘若现在这庭院里面还有其他人的话,只怕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吓得不轻。
司陵孤鸿没有任何的反应,淡淡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雪津。
雪津此时的装扮有些狼狈,黑色的衣裳粘着泥土,连面具上都是。不过凭着他浑身犹如鬼魂一样平静无息的气质,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雪津道:“属下连夜赶路,将主人要的东西挖回来了。”
在他的乾坤袋里面并没有将他从那座画庄里面的画卷全部带着,因为他知道唐念念有可以看穿别人乾坤袋的能力。
“嗯。”司陵孤鸿没有起伏的应了声。
雪津无声的从乾坤袋将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画卷拿出来。
一百八十二幅画卷放在一起带来的视觉效果实在不小,至少雪津的手是拿不下的,所以用能像控制漂浮在半空中。
司陵孤鸿没有伸手去拿画卷,眸光朝漂浮在半空中并未打开的画卷看去,一息的时间都没有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画卷全部碎成无数的碎末,最后连岁末都没有放过,被黑暗吞噬的无影无踪。
雪津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身影半虚化。
“看过了?”司陵孤鸿清越低哑的嗓音传出来。
雪津戴着面具的脑袋摇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过他这个拨浪鼓显然缺乏弹性,每一个摇晃的弧度都一模一样,机械得诡异。
司陵孤鸿看他。
咔嚓——
雪津漆黑无光的面颊龟裂无数片,这使得他摇晃脑袋的动作当即一顿,在侧脸的时候停顿的时候,他面上的面具就尽数碎裂落在地上。不过他的真实面容并没有暴露在外面,只见他的一手里快如闪电的再次出现一块一样的面具,稳稳当当的附在脸上。
这动作真的是熟练到了极点,速度也快到了极点,让他真实面容连一缕月光都没有接触到就又被遮回了黑色无光的面具后面。
做完了这些后,雪津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平稳并且快速,虽然嗓音还是那么的诡异古怪,“属下偶到画庄,看到一幅主人的画后立即就封禁了眼鼻口耳无五感,将其他的画卷全部卷走。”
司陵孤鸿问:“你如何知晓给念念是十一幅是我的,这些是念念的?”
雪津没有迟疑的回答,“主人的画卷画轴为玉骨,其余的则是琉璃骨,属下并不知道这些画着的是主母,只是带回来交给主人。”
雪津此人从雪鸢山庄开始就是司陵孤鸿一人的影卫,只听司陵孤鸿一人的差遣,常年跟随在司陵孤鸿的身边,对司陵孤鸿的性子起居都了解给彻底,所以做起这件事情来那是一个精密。
他无法在司陵孤鸿的面前撒谎,只要他说谎了一个字司陵孤鸿都能够知晓,所以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话都是真实无比的**。
他偶到画庄子的确一开始只在画桌上看到一副司陵孤鸿的春(禁)宫图,也就是昨天**山庄剑冢擂台赛后给唐念念的第一幅画卷。当时他就在思考这画卷的作用,在原地蹲着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他决定将这些画都带走。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当时的雪津的确封住了自己的眼口鼻耳和触觉五种感觉。这样做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夸张,可是雪津很自觉并且坚定的这样做了,因为他知道不这样的话,他会死的很惨。
主人对主母的独占欲很可怕。
事实证明雪津的预防是非常有道理的,做的也非常的正确。要不然一开始也一定不止是破面具了。
雪津不是在撒谎。司陵孤鸿清楚,不过那画卷里面的内容……
一股可怕的气息以司陵孤鸿为中心向周围扩散,风荷园的草木都似乎受到这股气息的影响而萎缩下去,瑟瑟的摇晃似乎是在颤抖,枝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然后枯萎落在的地上,轻飘飘的就摔成了灰烬。
这股气息将风荷园里面居住的殊蓝等人惊醒,一个个从自己居住的厢房里跑出来。
这股气息对他们来说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曾经感受过,陌生则是这股气息比以往感受的更加的可怕。可怕到分明不是针对他们,也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却让他们脸色都变白了,身体忍不住紧绷僵硬。
“怎么了?庄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叶氏姐妹满脸的忧色和惊讶。在她们的旁边就站着殊蓝和木灵儿,她们几个女子居住的很近,就在一个院子里。
木灵儿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敢去感受司陵孤鸿的情绪,这次发现这样的情况让她不由担忧唐念念会出什么事情,咬了咬下唇就抬起目光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鸿居住的院子方向看去,仔细去感受司陵孤鸿散发出来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才不过一息不到,木灵儿脸色煞白,闷哼一声强忍住差点涌出口的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幸好被殊蓝及时的扶住。
殊蓝关切的看着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姐和庄主,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单凭这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我们这么难以承受,你还去探庄主的情绪!”
木灵儿知道殊蓝生气也是为了她好,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殊蓝已经拿出疗伤的丹药喂到她的口里,本来就是担心她的身体,此时见木灵儿脸色好了些也不会再对她生气,反而带着些许的打趣说道:“你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战天戟还怕恨死我们了。”
“殊蓝姐姐!”木灵儿脸色忍不住一红。
这句话一下就打破了刚刚的沉闷气氛,叶氏姐妹两人这时候也凑过来打趣几句。
只是别看她们此时言语听起来轻松,脸上却还是苍白着,眼睛也不时的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两人居住的院子看过去,很明显怎么都放不下心。
相比四个女子的担忧,战苍戬、战天戟和杜子若三个男子显得要沉稳很多。
杜子若出来站了一会,感受漂浮在空气中的气息,然后冷静说道:“明显什么事情惹了司陵孤鸿生气,不过这么久都没有发生动情说明唐念念没什么事。”说完这句话,他就毫无停留的转身回去自己的厢房了。
杜子若的话语虽然简单,但是却一针见血。
这只要唐念念没事的话,司陵孤鸿自然就没事。
战苍戬和战天戟对视一眼,话虽然是如此,不过这两人还是没有办法像他那么平静的回去休息,或者说是演算阵法**。
他们俩兄弟依旧放不下心的原因在于心中有人,虽然心中担忧的人不一样,原因却是差不多的。战苍戬心里放不下的是唐念念,战天戟放不下心的则是木灵儿。
战天戟清楚木灵儿的性子,就怕她因为担心不顾及自己,尤其是刚刚他忍不住还是用灵识扫视木灵儿居住院子的时候看到她的作为,这心中的担忧就坐视了。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一个大男人跑过去实在不妥。
莫说他们这些人被司陵孤鸿没有顾忌的气息给惊醒了,在**山庄内不少人都被这股气息给弄得惊魂不定,在心中不断的怒骂,这两个妖孽到底又在搞什么鬼?难道又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不成!?
在众多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此时的司陵孤鸿还站在院子里没有动,低垂的眸子朦胧不清的看着雪津。
雪津脸上的面具无声无息的再次碎了。
这次雪津还是像上次一样快速无比的换回去。
司陵孤鸿没有动,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面具碎。
换面具。
面具再碎。
继续换面具。
这主仆两就好像是死磕上了,唯独苦了的就是雪津那不断损失的黑色面具,好处就是雪津换面具的技术和速度越来越熟练快速了。
倘若现在有人在这里,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只怕会被这诡异的情况弄得目瞪口呆,并且哭笑不得。
这两人到底是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看谁碎的面具快,还是看谁的面具多吗?
司陵孤鸿眼睫毛轻轻扇动一下,这次雪津正拿着一张面具往自己脸上放的动作顿住了,然后默默的估算着这面具到底放上去还是拿下来好,最后他发现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保持眼下这个动作静止了。
一张黑色无光的面具被他拿在手里,隔着面部前面一寸的距离,没有放上去也没有拿下来。
在这样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里,司陵孤鸿毁掉雪津的面具足有接近五百个,这也代表雪津在这十个呼吸的时间里面足足换了接近五百个面具。
在司陵孤鸿毁掉这些面具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也正在慢慢的收敛减弱。看样子似乎他把毁面具当做目前暂时的发泄了一般。
“主人……”雪津嘴唇并没有动,声音就从他的嘴巴发出来。还是那么的诡异空茫,似乎有一丝丝的委屈?
幸好,他库存的面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