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卿卿晃了晃脑袋,方才有些清醒。只当有人打碎了酒坛,不怎么当回事。
对面前愣怔的石秀雪微微一笑,温言道,“我骗你一次,现在救你一命。”顿了顿,又道,“报仇什么的最好别多想了,峨眉就剩下你们几个嫡传弟子,好好把门派发扬光大,才不算负了你们师父一番教导。”
石秀雪眼眶一红,一把推开卿卿,“不要你管!”说罢便朝门口跑了。
卿卿耸耸肩,反正她自认已经不欠石秀雪什么的。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能比生命还重要?
陆小凤和其余二秀已追着外面的人出去了,店主人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角落,客栈里只剩下一个花满楼。卿卿也打算出去了,她信任西门吹雪,但出去看看还是要的。走到花满楼旁边,正想说些什么,忽听花满楼道,
“你喝酒了?”
卿卿茫然了一瞬,想到方才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也就不以为意了。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句话,便寻着门口而去。
她却是忘了,花满楼虽是个瞎子,可嗅觉异于常人的灵敏。他说闻到了酒味,那么那酒味就一定是从卿卿身上传来。卿卿此刻不以为意,以后想起来就唯有后悔了。
夜色深沉,桑树林中隐隐有犬吠声传来。一道月牙挂在天边,满天的星辰倒也不算特别暗。卿卿回忆着方才听到的声音,缓缓走近了桑树林。
林中不太亮也不太暗,一颗颗桑树笔直挺立,一点点月光下,那枝桠的树影交错纠结,像黑夜中的妖魅恶魔。卿卿不慎留意地看了看,眼前竟有几分模糊,带了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快步走出树林。现在不仅是花满楼,她自己也像是闻到了酒香。淡淡的,醇香醉人,仿佛就在鼻腔,仿佛又从天边传来。好酒,卿卿用力吸了吸鼻子,顺着那香味过去,只是闻着,她竟有几分醉了。
耳畔突然地,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轻轻的,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一下一下,有一种莫名的韵律。她“醉得”更狠了,大脑陷入一片泥泞,面上不自觉露出傻傻的笑容,步履蹒跚,像喝醉酒的人一般往前走。
一道白影远远走近,身后面是两个黑影。卿卿眼前一花,那白影似乎加快了步子,转瞬间就到她眼前。
卿卿困惑地抬起头,眼睛扑闪扑闪地,被一层蒙雾笼罩。香味越来越浓,她脚下一个蹴踞,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扑向前方。白衣人身影一闪,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他身上带着另一种味道,冰冷清爽,清清淡淡的,好闻极了。那怀抱温热宽阔,给人淡淡的安心。
“喝醉了?”
卿卿听到一个遥远又近在咫尺声音轻轻传入耳中,低沉而有磁性,仿佛大提琴低沉的和弦,夏日半梦半醒时的低叹,熟悉而又陌生。
卿卿有一瞬间的迷惑,扬起脑袋,睁着迷蒙的眼细细端详面前那人的眉眼。那人的皮肤在夜中带着白玉一般的光泽,眉眼冷硬,此刻又因为主人的心情微微柔和。好看,真好看。像,真像。像谁呢?
卿卿踮着脚尖,又贴近了点,朱唇几乎要碰到那人的下巴。
“又得罪人了。你师父呢?”好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直在耳中转了几轮才放进大脑品着。
“师父?”卿卿歪着脑袋,迷茫地想了想,嘴唇嘟起来,“师父跟坏女人跑了。”
白衣人有些好笑,唇角微微勾起,比那满天星辰还显得好看。忽然,他面色一肃,一手扶了卿卿的腰肢,冰冷的目光锋利如剑,扫视四周。
晚风吹过街口,数十个黑衣人双手握刀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用的兵器很是古怪,类似于唐刀,步子很快,但全然不是用的轻功。服饰也怪,整个人都包裹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首一人速度最快,对后面的黑衣人做了个诡异的手势,口中喊道,“临!”
“忍者。”
随着这两个字吐出,白衣人眸色更冷,对身后的两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个类似于侍卫的武者便抽出腰间软剑,迅速进入战局。
卿卿全然不知周身的变故,一手攀上白衣人的脖子,竟是傻傻调笑,“好漂亮的哥哥,随我回去我必好好待你。”
白衣人一愣,一手搂着这小姑娘的腰飞身躲过一刀,右手反腕拔剑。但见剑光闪动,眨眼间便取了身边三名忍者性命。
“一个不留。”
冷冰冰的四个字从白衣人嘴里吐出,他一手护着卿卿,一手使剑,身影恍然间只见其影而不见其形,浮动穿梭于黑衣人之间,明明都是杀招,隐隐竟有仙人姿态,炫目夺魂。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亦不及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