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束发?”
冰冷的语声冽如二月清泉,竟是去了那份彻骨的寒意。卿卿听得一愣,极速高转的大脑也无法适应剑神大人跳跃的思维。
“束什么发?”
“身为女子怎能肆意散乱,不修边幅?”
卿卿听了嘴角微抽,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青衫显大是她妈的,一身泥尘在林子里摔得。头发湿湿,沾着清晨的露水。再看西门吹雪,乌丝高束一丝不乱,全身上下除了她那两个黑手印都是雪白不染尘埃,连杀人都不见血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能说那是凌乱美你不懂吗?”
西门吹雪不语,只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卿卿没话说了。“好吧,我不会。”
“早该如此。”
不带任何情感的四个字透着理所当然,话音刚落,卿卿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下一刻,一根微凉的手指已经穿过了她的发间。
冰山大侠居然在帮她束发?犹如万匹草泥马奔腾在神经末梢,卿卿打了个寒蝉。谁说男人不喜欢玩洋娃娃,她身后的男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不得不说,卿卿真的想多了。
青丝散散束起,一个雪白的发带微微固定,卿卿摸了摸发带的材质,只觉得光滑无比很有质感。绝对的价值不菲。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顿时越发闪亮,仿佛她眼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座金山。
“你准备收我做徒弟了?”
“我不是你师父。不过我可以帮你安置。”虽说万梅山庄不养闲人,但帮小女孩找个抚养的人家还是可以的。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刚才那番重诺的话。
“包吃包住吗?”
西门吹雪点头。
“那你算我师父吗?”
西门吹雪摇头。
“好吧,我去。”
点头,西门吹雪吹了声口哨,两匹纯白不含一丝杂色的马并排从林子里跑到他身边。
拍拍马首,再回头,却见卿卿跑到王心化的尸体边捡起那把剑,宝贝似的吹去上面的灰尘。又小跑回来,道“可以走了。”
她可以走了,西门吹雪却又不打算走了。
“你想学剑?”
“是啊。”
“为何?”
为何?卿卿脑子里顿时转出千百道理由,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保,觉得学剑很帅。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按照她的了解,一般剑法奇高的大侠都对兵器有种特殊的执着,她想赌一次。于是她说,“无他,爱好耳。”
其实卿卿应该感谢原主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只要她不偏不倚地盯着一个人,那么不论她说什么话都会显得十分真诚,发自内心。
“你,不错。”西门吹雪淡淡说,寒星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我也觉得我很不错。”
“想学剑?”
卿卿怪异的看他一眼,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一次吗?但她还是恬着脸笑,“是啊,你教我吗?”
“可以。”
“啊?”她一定是出现幻听了。卿卿很没形象地挠了挠耳朵。
“你,有资格学剑。”西门吹雪再次重复,爱剑所以有资格学剑。
这次她可以确定了她赌赢了。惊喜瞬间爬上眉梢,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西门吹雪也很高兴,看到卿卿他就像看到当初学剑的自己,也是欣喜若狂。当然了,他现在并不知道卿卿的惊喜只是因为有了安身之处,而转头取剑也只是抱着可以用剑鞘上的宝石换钱的念头。当他后来知道这一点时,已经晚了。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也是一个让人无奈的意外事故。
“上马,走。”有谁会在杀人的那一天里同时收下被杀者的女儿为徒?而且那个女孩还素不相识。西门吹雪就做了,只因为那句“无他爱好耳”。
“对了,师父你名讳是啥?”卿卿追在后面小跑问到。知道了名讳她以后才好报出来吓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