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看到墙上，忍不住皱起眉头。那是一副德加的《舞佣》，是露丝非要挂上的，想到露丝，他的心情顿时糟糕起来。卡尔实在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价值，很便宜就能买到手。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然后爱丽儿看他的目光又变成了微微的怜悯。

“您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愿意用我房间里所有漂亮的珊瑚水晶来换这样一幅画！然而它的价值还不仅仅只是这样。”

“有什么价值！这种便宜的东西，只要有钱在哪儿都能买到比它更好的！”卡尔又一次突出钱的作用，显然他就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他说，“我实在想不通它好在哪儿！”

爱丽儿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她微微歪着脑袋，表情认真又透着一些骄傲与坚持。小小的少女竟然也有几分高贵与优雅的感觉。

“你注意到它的颜色了吗？非常的绚丽，鲜亮，像爆发一样。还有它的角度，俯视，非常有深度。光影的分布，真是美极了……”说了几句，爱丽儿停了下来，“当然，你能明白它的色彩绚丽情感浓厚就够了。”

没有像露丝那样直接批评，但这种隐隐的鄙视轻蔑还是让卡尔有些烦躁。他冷冷淡淡地用一句话堵了过去，“看来我们的审美品味并不一致。我依然坚持价值是用价格来体现的。”

爱丽儿嘟着嘴，眸中闪过狡黠，“这样吗？我也这么认为，那么审美不一致的霍克利先生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珍珠还给我？那对我也是很重要很喜欢的。”

卡尔顿时一塞，脸色不太好看，“那串珍珠有那么重要？”

“当然！”爱丽儿的表情变为严肃夹杂着些许娇羞，“那是新生儿的眼泪，只有在婚嫁的时候才能送给自己的丈夫。”

丈夫！卡尔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他看了看墙上那副德加的画，有些勉强地说到，“我突然觉得这幅画也是很不错的，并不是和它的价格一样低廉。也许，你说的没错。”

爱丽儿用纯洁而惊讶的目光看着他，笑容一下子加深了，“哦，是的，看来您比我想象中的有眼光。”她笑嘻嘻地对他表示肯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也让他觉得舒服极了。这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那副画挺顺眼的。

卡尔又一次让爱丽儿去床上，用被单将她紧紧裹住，从外面叫来了侍者。很快，专门的女裁缝和推着食物推车的侍者都来到了这儿。

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制作，因此女裁缝还带来了不少已经做好的服饰。爱丽儿好奇的看着卡尔对女裁缝带来的衣服挑挑选选，卡尔此时已经打理好了自己，笔挺的西装衬托出他的英俊不凡。虽然一脸冷漠轻蔑不耐烦，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给爱丽儿挑衣服。这样的卡尔也让爱丽儿觉得有些可爱，哪怕他在挑选的同时完全没有询问她的喜好，非常霸道。

当裁缝和侍者再一次被赶出起居室，爱丽儿面前已经摆好了五件与她体型相当的华美裙子。

“试。”非常简单直截了当的命令，卡尔坐在沙发上，手里不轻不缓地晃荡着一杯白兰地。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并没有想要回避的意思。

“现在吗？”爱丽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卡尔面前摆着的那些一看就和她从前吃的不一样的食物，显然食物对□□力要更大一些。

“没错，就现在。”他当然不会没有注意到爱丽儿的想法，但他没有任何想要成全她的意思，“如果你想今晚见识一下人类的晚宴，最好按我说的做。试好衣服我还需要教你一些用餐的礼仪。”如果要把爱丽儿一个人留在房间等他参加完晚宴，卡尔觉得还是把她放在身边更让他安心。

“晚宴？真的吗！”爱丽儿兴奋地从被单中爬出来，晶亮亮的蓝色眼睛忽闪忽闪，她的声音都透着愉悦。“霍克利先生，您对我真好！”

这样就满足了？她的满足与欢乐仿佛也影响到了卡尔，让他对于经历太多次只剩下炫耀与政治经济交流的晚宴也多了几分期待。

这条小人鱼可比露丝好哄多了，卡尔心里想着，露丝每次知道要参加晚宴的表情总是厌烦而轻蔑的，而且让看着的人也跟着不愉快。想到露丝，卡尔脸色又是一阴，他已经帮露丝还了债务，给予她优质的生活，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难道那些贫困潦倒的流浪汉就能给她好的生活？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