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那罗王”这名字白鹏很有印象,那次夜探血手帮总舵,自己被“紧那罗王使者”追得像狗一样,后来还是青茗将其击毙。如此说来,紧那罗王是与贺人杰是一伙的,原本就是敌人,何况自己刚杀了他们魔教的神将!
白鹏怕鬼,却不怕神,一咬牙横剑在手,喊道:“什么萝卜王,要动手就动手,别弄这些亮光和花瓣来装神弄鬼!”在天花板上扫视一圈,却只见一片耀眼白光,找不到那个破洞,无法再跳上房去取得千代的支援。
“白帮主请少安毋躁,本萝卜王从不出手杀人,呵呵呵……”一阵同样天籁般空灵的男声传来,分辨不出所在的方向,仿佛直接在几人头脑中响起。
白鹏听到事有转机,暂时不再吭声,静待下文。
“红棉……”
红棉流泪五体投地而跪:“紧那罗王在上,红棉听候处置。”
紧那罗王语调平和:“你对光明圣教忠诚可嘉,我很欣赏你。而今ri遭此磨难,难免令你困惑动摇。”
“不!红棉忠于大光明天,至死不悔!”
“你只提光明天而不提圣教,就是已经动摇,水神所作所为,让你怀疑尘世中的圣教不洁,而去寄托于高高在上的光明天。”
红棉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佛祖慈悲,亦有金刚怒目,水神虽非善类,也能除魔卫道。圣教征战尘世,需要这样的打手。红棉,你今ri的磨难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只会更多。”
红棉闻言抬起头来若有所思,一张脸被上方的灿烂光亮映得雪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紧那罗王说了半句话停住。
红棉喃喃自语:“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寒冬即将来临,你能否做到,让整个湖州府在今年冬天没有一名百姓冻饿而死?”
红棉激动起来:“济世救人之事,无论多难,红棉誓必达成!”
“即天桃花开放时节,若你完成光明天给你的考验,方可重归圣教,你能否承受?”
“能!”红棉双手握拳,神情坚毅。
“白帮主……”紧那罗王又改向白鹏说话,“你认为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当然是好人!”
“不要那么快回答。善与恶,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一体两面。从你踏足江湖,究竟救的人多,还是害的人多?人xing与魔xing,此消便是彼长,这问题该去问你自己的内心。”
白鹏沉默不语,心中不以为然,总觉得这个紧那罗王在故作高深、装神弄鬼。
“你救红棉,展现一颗正义之心。本王便不追究你杀我神使,暗算我神将,但圣教若有人来找你麻烦,本王也一样不会援手,望你好自为之。”紧那罗王话音刚落,那股异香便骤然消失,房顶的白光暗淡下去,空中飘零的花瓣变得渐渐透明,最后都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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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静悄悄的,红棉仍然仰面看天,口唇蠕动,无声地念叨什么。
司徒静皱眉沉思:“真是个意料之外的结果,这魔教圣王打的是什么算盘?”
白鹏收剑入鞘,两手抱怀看着红棉笑道:“我说,你不再是圣女了,是不是就能嫁人了?”
红棉扭头凝望着白鹏,yu言又止,司徒静却在白鹏肩上一捶:“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鹏哈哈一笑,转身将司徒静拥入怀中,在她脸上响亮地一亲:“跟她开个玩笑,也是逗你玩。”司徒静却“哎呀呀”地叫着从他怀里挣脱:“你也不看看,你身上都是血!”
这时门外已经喧哗吵闹非常热闹,打斗的动静引来了一些伙计和闲人,发现了隔壁两名血手帮的死者后都大喊起来。司徒静听说自己手下死了,连忙过去查看,屋中就只剩下了白鹏和红棉。
白鹏走到红棉面前,微笑道:“红棉,我说句认真的,这个冬天你就在我的丽人堂住吧,如果水神的属下找你麻烦,我这里好歹人多,安全一点。赈济穷人的事,我可以帮你,这原本也是我血手帮该做的。”
红棉摇摇头:“多谢白帮主,但这些事我应该独自面对。今ri相救恩情红棉终身不忘。”说完向白鹏屈膝行礼,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红棉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白鹏。
“怎么,回心转意了?”白鹏坏笑。
“白帮主,你也看到了,水神只是少数败类,我圣教宗旨是济世护民,你是好人,加入圣教吧。”
白鹏拼命摇头:“不不不,我可不想听人号令。再说,你自己都被圣教开革了,怎么还来拉我入伙?”
红棉轻叹一声,推门而出。
白鹏望着红棉背影,心中暗想:“她都被逐出魔教了,还对那个什么光明天忠贞不二,如果我手下都能像这样忠诚于我该有多好!可是怎样才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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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栈出来,白鹏与司徒静同去参观了新购置的鹰堂分舵,顺便换洗血衣,如果这样血淋林地回丽人堂,难免将那些并非出身江湖的女子吓坏。
鹰堂分舵的门脸伪装为一家茶庄,从茶庄后门进入院中是一些密集楼阁,包括了鹰堂的议事厅。推开一处隐蔽小门进入第二重院落,就是司徒静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