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子面上仍旧有些怔忪,“当今太子太傅秦彦嫡出的小女儿,当然现在应该称作风秦氏的,秦舒心。”
不知是被刺激的太严重了还是怎么的,选秀女的时候雨尘觉得这姑娘性格充其量也就能算热情主动,并没发现竟是这么话唠的一个女人。无论介绍别人还是自我介绍都要在前面加那么一长串看似很牛b,实际根本没什么意义的定语,这是怎样一种官僚主义的恶习啊!
——雨尘强行止住一种就地装死的冲动,好吧她承认,风扬前面的那串定语可以无视,秦舒心的自我介绍却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不但有意义而且,确实很牛b。想想,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小心确认,“那么秦雅心……”
秦舒心看了一眼,没等她说完,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你是说六皇子其中一个侧妃?哦,没错,是我不久前刚发完丧的庶出姐姐。”
雨尘双膝一软,就近拉过一张椅子瘫坐下来,吊着一口气仰视秦舒心,真想发自肺腑地对她说三个字:别闹了。
她现在终于搞清楚萧清生日那天第一眼看见秦氏时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也明白为何秦舒心作为第一关就被淘汰的秀女却可以嫁给户部侍郎的嫡次子,并且那么有自信投给她同情的目光了——人家不是高攀,根本就是低就啊!
这么说起来“青梅竹马”的可信度又增加了一些,不然按常理,女儿第一关无故被淘汰,作为太子太傅的秦彦必然会利用职务之便进行对上申诉啊,多半是秦舒心自己使了一招将计就计,由此嫁得如意郎君。
事到如今她也没别的要求,就是,雨尘弱弱开口:“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不要在令尊面前说你见过我……”
本来在秦氏风波上,身为父亲的秦彦就是硬憋着一口气的吧?只是出于诸多考虑不方便发泄而已。要说他老人家有多流年不利,先是宝贝嫡幺女秦舒心平白断送了大好前程的,接着庶女秦雅心懿王府中意外丧命,这二者刚巧都跟同一个人有关,要是让他知道这个人今晚刚巧也在场,新仇旧账加起来,人家要报复起来那是近水楼台就地取材,自己就算有本事把理论上的后盾——碧染山庄现搬过来,也就好比拿着塑料材质的玩具盾去挡人家百炼成钢的军用矛吧,毫无胜算可言。
秦舒心神情古怪地低头看了眼,跟着反应过来,不无骄傲地挑了挑眉道:“放心,我跟秦雅心不熟。”
雨尘呆愣良久,终于“呼——”的输出一口浊气,“坦白说,我特别欣赏你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
这种感觉用夸张手法来描述的话,就像脑袋已经放到了铡刀底下,刀锋正要落下那一刻突然听见有人身跨宝马手持圣旨于二百米外高喊一声“刀下留人!”……第一次觉得大宅门里嫡出庶出之间的矛盾冲突是如此有爱的一件事。
一旁风扬似乎被晾的有些不耐烦了,轻咳两声博取下存在感,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绅士派头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失陪。”
“哦。”秦舒心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跳脱出来,对着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风扬的背影甜甜扯了个笑脸,“注意不要太累哦。”
看在她是秦彦女儿的份儿上,雨尘打消对她科普“秀恩爱,分得快”这条普世真理的念头,微微一笑道:“我也该坐回‘家人’身边去了,改天再聊哦。”
秦舒心四下看看,在她们之间这段百转千回的聊天过程中,殿内宾客又多了不少,于是点头,“我也该找人帮我安排个位置了。”
说着朝雨尘回了个笑,“看看能不能走后门,把咱俩安排到同一张桌上。”
雨尘当即一个激灵,强撑着不争气的双膝,极尽婉转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